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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衍看了眼赵音淮,惊讶地发现她是此时现场唯一面色无常的人。

    郁全别有深意地对着宝珊道:“程老板,你瞒我瞒得好苦啊。”

    程宝珊闻言一怔,随即觑了一眼台下的赵音淮,后者耸了耸肩。赵音淮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两个人隔着层窗户纸的来往了。

    宝珊顾虑很多,毕竟郁全到火锅店里大多都是落魄时候的事,甚至有一次还哭得特别伤心,她后来做了一个公众号,郁全偶尔也会在公众号后台和他吐露心事。

    知道了他这么多□□的她,真的是他能接受的么?

    赵音淮只要一想到宝珊在医院打吊瓶时候的样子,心里就一酸,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他们这层纸给捅破了。

    郁全嘴唇扬起弧度,擦了擦宝珊眼角还挂着的眼泪,“其实近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退出这个节目,我觉得那个对的人或许并不会在这个舞台出现。我甚至和赵编导提出了在这期节目播出后退出的事。”

    全场一片躁动,郁全不爱笑,总是冷脸对人,但她们都很喜欢这个干净带着忧郁气质的大男孩。

    他继续道:“赵编导并没有强留我,而是告诉我了一件,令我整整一周都没能睡着的事情。”

    他喉间有些苦涩,“还记得两年前,我初到静昌工作,人生地不熟的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在一家保险公司做销售,可是我不善沟通,一个月下来没能谈成一笔生意,最后被老板辞退了,拿着微薄底薪的我,连房租都交不起。无助地走在路上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冒着香喷喷气息的火锅店,店名叫:程老四。”

    程宝珊激动得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椅子的把手,原来他还记得,他还记得!

    “理智告诉我就算饿了,也只应该去隔壁吃一碗冒菜,但我当时就是特别想吃一顿火锅,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一定要吃。但看到菜单的我就傻了,光是锅底都比别家要贵上不少,所以我就草草地点了几分便宜大碗地素菜,一个人吃着。

    “我记得当时是大冬天,身旁都是成群结伴的人围在一起畅聊着天,十分热乎,坐在火锅旁边的我热得额头都出汗了,心却还是凉透着的,我以为我壮志凌云地从家里出来能够干一番大事而归,没想到最后只能这样惨淡的收场。”

    说到此,他一顿,直直地看着宝珊,“就在我这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服务员端了一盘牛肉丸子上来了,我连忙说这不是我点的,服务员说,这是老板送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老板说这是对一个人吃火锅的照顾’。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是含泪把这盘丸子吃完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丸子。”

    宝珊的眼角湿润,“不,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

    他的眼底满是回忆,“那几颗丸子忽然让我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似乎并不全是带着功利性的,重拾了对生活信心的我,出了火锅店就找到了一家酒吧dj的工作,包吃住还很稳定,打碟就可以了,还特别适合我这样的闷葫芦,那个工作一直延续到现在。

    “后来我在酒吧认识了我的未婚妻,我和她很是恩爱,还带她去过这家火锅店吃饭,工作渐渐忙碌后,便很少再去这家火锅店了。”他的面色渐渐不太明朗,“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的未婚妻在婚礼前逃婚了,但是我一直羞于启齿说这个原因。”

    宝珊猛地摇头,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示意自己没事,“她嫌弃我工薪过低,家境太差,转而去找了一个更合适的人。”

    顿时,观众们的谴责声阵阵,没想到她们所喜爱的郁全,竟然会被这样势利的女人抛弃。

    “起初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埋怨过她,更是一度自卑,哪怕参加了这个节目,外表看上去如没事人,实际上经常失眠,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然后在一个月前某个极为普通日子的晚上,我忽然想起了那盘牛肉丸子,特别想吃,然后我便义无反顾地去了,结果在门口止步了,服务员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说我一个人,不方便吃火锅,然后就走了。

    “两三天后,我无意间在朋友圈里看到一篇文章推送,标题为“只为你一个人量身定制的火锅”,惊诧地发现竟然是程老四火锅店,于是我找了个饭点特意去了一趟,店名换了,但还是记忆里的味道,也是我再也忘不掉的味道。”

    听到这里,大家的呼吸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生怕一个不注意,会错过些什么。

    “我在店里甚至发现了老板创建的关于情感的公众号,偶尔还会和老板聊一聊,真的特别舒心,当时我就在想,这么温情的一个人,一定是位有家庭的并且顾家的好男人吧,好想认他做大哥啊,可是我在店里蹲了快一个月,从来没能见到他。”

    他又伸指头点了点她哭红的鼻头,“直到赵编导告诉我,老板其实我认识,就是一个月前来节目中找我的你--”

    虽然现场不少人早已猜出了这个答案,但当事实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们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我至今都无法形容我知道这件事以来的心情,有不敢置信,有惆怅,又懊恼,更多的是后悔,一个月前我为什么没能认出你来。”

    宝珊瘪了瘪嘴巴,强忍着泪水,她要认认真真地把他的话都听完,永远记住他现在眼里含光的样子。

    他说:“然后我就和赵编导筹谋了今天的计划,我强忍了一整个星期没去找你的心,连你下午到后台了,我都假装不知道,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惊喜,原定计划和刚才发生的一样,我假装拒绝你,然后再在这里说些以前觉得酸的不行,现在却觉得一定要说给你听的话。

    “结果,发生了件我意料之外的事,”他瞪了一眼赵音淮,“赵编导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在减肥,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出来的那一刻,那份自责……”他哽咽了。

    镜头忽然转到了赵音淮的脸上,吓得她一大跳,但多年和镜头打交道的她很快就找回了镇定,唇角微勾:

    “谁要你让我们宝珊伤心了这么久,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江衍摇头失笑,现场总算有了点笑声。

    镜头又转回了郁全,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连我刚才按原定计划拒绝你,我都是硬逼着自己做的,我郁全踏马傻了吧才会第二次还有眼无珠,拒绝这么好的你!”

    赵音淮心里嘀咕着,这家话虽然不善于沟通,但说起情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把她这个老阿姨的嫩心肝都给撼动了一下。

    他学着宝珊的姿势,向前伸出了一双手,“我就说你太急了嘛,这种主动的事,还是得我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