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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腊沉默,白落梅立马加了劲道,一脸就是要掐死他的模样,江西腊无法只得点头,被掐着脖子,一行人移到了江西腊藏账本的地方,掏出账本来递给沈肃。

    沈肃被钳制着,随手翻了翻,不过是江西腊自己记下的,不足取信,于是又硬要了往来信件。平日江西腊不可能自行去县里讨要好处,或送银子,总有信件等物。

    江西腊目眦欲裂,到底还是拿了点有县令私章的信件出来。

    沈肃点了点头,收好账本和信件。其实有这东西,他们也走不到哪里去,更是传不出去。沈肃还是硬要了一盏茶时辰,独自个儿出去藏好这些东西,然后回来,带白落梅走人。

    孰料,进了江家门,白落梅一松手,江西腊立马反悔,一声令下,下人蜂拥而上,愣是重重包围住白落梅和沈肃两人。一场乱斗,最后寡不敌众,咔咔两声,白落梅瘸了两条腿,死死将沈肃护在怀里,不露一丝皮肉。

    沈肃扭曲着扭脸看白落梅,他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脑袋汗,却还不忘对他嬉皮笑脸,好像不知道痛。

    沈肃终于明白,是自己错了,不爬到高处,自己根本护不住黑豆腐。毕竟这世上,魑魅魍魉这么多。

    第29章 29

    江西腊命人把白落梅和沈肃狠揍了一顿,听着白落梅两条腿咔咔两声,觉得没了威胁,忍不住亲身上阵,一脚踩到了他伤腿上,踩得白落梅啊一声直接趴下去了,这才解气,示意下人住手。

    迈着悠闲步子,蹲到他们身侧心情愉快地说:“沈先生,赌约继续。若是晌午,若雪没回来,我亲自去请沈先生,给您赔罪。”

    江家到底只有江若雪这么一根独苗,即便江西腊侍妾不少,可愣是没再为江家生个一男半女。虽说他不信陈义璋有那胆子谋害江若雪,但为防万一,他愿意留沈肃他们一命。只是他江西腊刚刚被这般打脸,他做不出马上让沈肃出谋划策之举。

    江西腊把这边善后之事交给管事,自己带着人换了地儿,好生计划处置陈义璋之事。

    管事吩咐几个下人把沈肃、白落梅一道丢进柴房,还有果子。

    白落梅腿可能断了,而果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好。江家下人下手都不轻,果子又捱了不少长棍,先头沈肃来的时候,她就不过是苟延残喘,后来沈肃他们与江西腊闹起来,果子就一直昏昏沉沉趴在一边,都没吱声,这会儿也就被丢进来,砸着了,那么哼唧了一下。

    沈肃冷脸道:“劳烦,伤药。黑豆腐有个三长两短,你该知道我不会管江姑娘死活。还有,果子姑娘最好请个大夫过来。”

    管事点头,无有不应的模样说:“沈先生,伤药马上送来,只是大夫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老爷吩咐了,只沈先生和白公子不死就行。至于果子,老爷说,这等背主下人,端看老天让不让她活了。”

    这背主显然说的是江家,不是江若雪。说有伤药,他倒是马上让下人去取了。

    “果子出事,你以为你们还能找到江姑娘!”沈肃实在生气,这些人,当真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管事点头哈腰的,但嘴上没一句中听的:“咱们能不能找着江姑娘,端看沈先生的了。果子嘛,不过是个卖身江家的下人,本也就是贱命一条,她敢背主,死了便是报官,她也占不着理。”

    沈肃还想说话,果子虚弱出声:“先生……”

    沈肃望过去。

    果子笑了笑艰难摇头,扯疼了伤,她就皱着眉摇头。失去平日蹦跶来蹦哒去的外壳,仔细看,她也不过是个眉眼都还带着青涩,不曾长开的小姑娘。

    管事对果子这会儿的忽然“懂事”很满意,对沈肃说了句:“沈先生,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也不管沈肃如何反应,把下人取来的伤药往柴房门内一搁,让下人关好门,守好窗,自己赶紧走了。老爷那边事儿还多着呢,不能叫其他人得了眼。

    沈肃扶白落梅到一边躺下,在屋里找了两块板子,如今也顾不上对不对症,管不管用,先涂好伤药,把板子在他腿上固定住。剩下的伤药,他全拿到了果子那,板着脸说:“我帮你上药……”

    果子摇了摇头,豆大的眼泪跟雨滴似地,吧噔吧噔地往下掉。

    沈肃说:“命比名节重要。”

    果子笑了起来,带点孩子气,一如初见,那个叽叽喳喳眼睛明亮的姑娘,可她对现实很通透,狠狠地艰难喘了口气说:“先生,别浪费伤药了,老爷打了我,就没想让我活。”

    沈肃如鲠在喉:“能活一刻是一刻。”

    果子还是摇头,自顾自说起了别的:“我见先生,惊为天人,七分真。还有三分,一是寻个由头,接近先生,帮小姐盯着先生,二是……”

    她没说这个二,而是转了话头另外说,“我幼年被卖,见着老爷从前对小姐实在好,着实羡慕,也贪心妄想。可惜到底是没法子之事。

    我随小姐听了不少才子佳人的话本,听书的时候,小姐遇到姑……陈公子,陈公子起初对小姐算好的,时常为小姐写诗,带小姐出去玩好玩的东西。

    我没有如老爷那般好的爹,能不能得个如陈公子那般好的意中人呢?见着先生,我觉得先生比陈公子好,长得好,瞧着学识就高,气度也是好。小姐也说过,若不是陈公子,她也喜欢沈先生这般男子。

    我想能伺候先生,这话是真的,只是想着想着,就贪心了。我知道我不是护着小姐,我也觉得陈公子古怪,但小姐不听,我想着小姐与陈公子私奔了也好,有个先例了,万一先生愿意带走我,不说私奔,离开江家也很好很好的。话本里不都是这般写的吗?小姐得了好归宿,总也不会落下伺候的丫头。”

    沈

    肃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望向白落梅。

    白落梅更不懂了,看沈肃一直盯着自己,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句:“不然……不然定安你带她回白村,陪你娘?”

    沈肃觉得要不是黑豆腐有伤在身,他一定揍他一顿。

    果子听了更难过,眼眶通红,却还是微笑着道:“不行的。我只是果子,一个被买回家的下人,不是小姐,没卖身契,我哪也去不了。其实也好,死了……死了的的话,我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伺候人……”

    沈肃和白落梅都被说得心神黯然。

    在周朝,签了卖身契的,被发卖还是被打杀,全凭主人家高兴,闹成这般局面,果子没可能活着离开江家。这会儿让果子与他们一道留在柴房里,不过是杀鸡儆猴。

    果子勾勾手指,叫沈肃过去,告诉了沈肃几个从前跟着江若雪和陈义璋去过的地方,叹息着说,希望沈肃能救江若雪,然后她果子便是死在这柴房,有沈肃陪着,也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