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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指给一个素昧谋面之人,然后成亲生子,碌碌一生,可跟着未来姑爷走,就不一样了,从此纵情江湖,多好。她不能扯江若雪后腿。

    沈肃愣住了,他还以为果子会答应的。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虽说他怀疑果子真的,但看果子几次透风报信,这会儿又算是冒死了,看到自己出现不仅不怪自己,来努力拉扯自己衣服,这难道不是示好?

    孔圣人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沈肃深以为然,难不成是自己太冷漠了?

    既然沈肃是来帮着找人的,江西腊理所当然选择暂时放沈肃一把,等人找回来了,再算账也不晚。于是,示意了下管事。

    管事领命,招手让下人把从江若雪和果子屋子里找到的可疑的东西都搬上来,然后指着那一堆东西说:“沈先生,此乃小姐和果子房中,下人觉得古怪之物,许是有线索也不一定。果子与小姐感情深厚,怕是不会交代。”

    深厚?沈肃不觉得,若是深厚,她不至于背着江若雪给自己通风报信。

    沈肃注意着果子视线,先是走到江若雪的那堆事物边上,只见果子趴在地上,眼珠子随着沈肃走动而动,毫无不妥。沈肃起身离开,走到果子那堆东西边上,几口大箱子?沈肃打开箱子,光看封面也知是写什么的。

    《冷面书生俏千金》、《落魄才子情牵高门贵女》、《风流才子俏佳人》……

    沈肃捏着话本,回头看了下果子,引得白落梅过来,看到书名,也神情古怪起来。姑娘家的心思,他们真的不太懂。

    “可有古怪?”管事积极上前,分析说,“下人也觉得怪事,一个下人房里怎么会藏了这么两口大箱子的话本?她一个月才多少工钱,压根不能买下这些话本?是不是她与外头的人勾结,害了小姐?”

    沈肃看向管事,大概,管事这种乌七八糟的话本也没少看?

    江西腊见沈肃不说话,只顾着跟白落梅翻看那些话本,也觉得古怪,忍不住问道:“可有不妥?”

    沈肃与白落梅相视一眼,两人皆是点了点头。沈肃说:“这些话本皆是小姐与书生或才子的故事……”

    江西腊和管事一脸茫然。

    沈肃回头问果子说:“我若是不曾记错,果子姑娘是不识字的,可有不对?”

    果子想了想,这好像没什么关系,点了点头说:“我与小姐去说书先生那儿听的故事,说书先生每每说完一本书,就会出一本话本,小姐与我便会买下话本,留作纪念。”

    “江姑娘与那人是在你们听书的时候认识的?”沈肃问说。

    果子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会猜到的?

    沈肃笑说:“那便是了。江老爷不妨去说书先生那问问。江姑娘与果子姑娘会去的,且讲这些书的,怕也只一个茶楼,据说那里皆是姑娘家,偶尔出现一个读书人目光的男子,怕是十分显眼,去问上一问也便知道与江姑娘私通之人是谁了。”

    果子震惊:“先生?不行,不能去。”

    怎么办?要是他们知道了姑爷是谁,姑爷肯定要生气的,那样的话会害了小姐。

    江西腊一看果子样子就知道被沈肃猜中了,也不管这会儿那说书的地方开没开门,当即就派了人去找。江若雪喜欢听话本,在哪里听,这在江家还真不是秘密。

    人派出去了,但那人既然敢带着江若雪一起,定是跑了,知道人最多拿捏住他家人……不过这也够了,等放出风去,江西腊不信那人不回来。

    果子爬过去一把抓住沈肃的衣服,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说:“先生……先生,不行的。姑爷要是知道了,会生……生小姐气的……小姐……”

    姑爷?江西腊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沈肃叹了口气,指着那堆江若雪的东西,对果子说:“果子姑娘,话本里书生尚且会给小姐送些小物件,聊表心意,你那姑爷呢?还是说江姑娘全带走了?恐怕是压根没有。之前江老爷意欲将江姑娘嫁给黑豆腐,江姑娘这般急,难道不曾与你那姑爷提过?你那姑爷又是如何说的,才逼得江姑娘一个姑娘家出来寻我?更何况,女子名节这般重要,镇上流言四起,你那姑爷愣是不曾出头说个半个字,如此之人,岂是良配?”

    果子摇头:“不会的,不会……”

    沈肃捞起一本话本,翻开,指着后头几页说:“果子姑娘怕是没看过这些话本里故事结局。这个落魄书生,拿着张家小姐的银钱上京赶考,屡屡不中,后来遇见相府千金,一朝入赘,飞黄腾达。其他话本结局莫不是如此。你当说书先生为何不说?不过是江姑娘爱听好的,说书先生要赚银钱,岂能说不好的。”

    果子彻底懵了,怎么会呢。她伸手抢了话本,盯着话本看,忽然泪流满面,豆大的眼泪落在话本上,她不识字!

    这还没完,沈肃继续“插刀”,他说:“果子姑娘,你与江姑娘常去听书的地方,可有别的书生出现?没有。为何没有?不过是读书人忙着读书,忙着考试,谁会去听书?去听书,不过就是算准了江姑娘会出现。你那姑爷一出现,就不是个好人。”

    果子不愿信:“先生也不读书……”

    沈肃微笑说:“家贫,无以为继。”

    果子炸了眨眼,眼睫上全是泪。

    沈肃浑不在意,冲白落梅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果子姑娘,江老爷的侍妾众多,江老爷可曾让她们自个儿花过自个儿的银子?那江姑娘与你姑爷呢?书里常说,若对一个人好,那就把银子全给她花,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他指了指果子手里的话本。忽然想起,前世白落梅可不就是把所有银子都叫自己花了?这会儿想想,如此类比,忽觉古怪起来。忍不住回头瞪了白落梅一眼,自己竟这般迟钝,叫人当姑娘养了一世!

    白落梅莫名,凑上脑袋,想问问,直接被甩了个白眼。

    “果子姑娘,你那姑爷不上江家求亲,也就是不求色。平日相处又是江姑娘花银钱,如此想想,定是求财。”沈肃紧接着就下了一剂猛药,“江姑娘跟着他私奔了,没了江家,身上也无银钱了,会如何呢?左右是个累赘,一条贱命,没了也便没了。”

    第28章 28

    “自然,江姑娘身上银子用完前,不谈柴米油盐,当能无恙。”沈肃见他们被吓得失了人色,想了想,出言宽慰说。

    不过显然,没什么用处。

    管事先从“震吓”之中回过神来,喊了句老爷,觑见江西腊惨白面色渐渐被阴狠覆盖,内心忐忑,迅而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开口。

    江西腊神情一懔,目光落在沈肃和白落梅身上,只觉得满心怒火,大喝一声道:“来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