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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路一条,孰重孰轻完全不需衡量。

    *

    转眼三娥在宽城已经度过了三个多月时间,这三个月里完全没有同家人联系,既是她跟何同川堵着一口闲气,也是怕听到关于何同川与林巧珍不了了之复合的消息。

    “周末我回去探亲,你要不要一起?”付春生还在为电影票的事情耿耿于怀,磋磨了自己几个星期也没换来三娥一句解释,心里的火儿熄得差不多了,又没忍住跑来找虐。心说,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

    “好啊,正好我有两天换休假还没用。”

    答应得这么快,出人意料,付春生这才从远天近树收回视线,认真地看了三娥一眼。怎么这自己心里千帆过尽,天人交战的,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还能更气人吗?

    *

    金童玉女似的两个人一块儿回村,还是颇有话题性的,只是近来满井村都被林巧珍的话题给刷屏了,人人都在传她的野男人带着孩子来找她,公然搞破斜这事还是天理难容的,换到现在就是对婚姻不忠的过错方。林家人心甘情愿地让她和何同川办了离婚,乖乖把人领回家去。

    “三娥,快让娘看看,这都百八十天的了,也不来个信儿。”

    放了暑假的何梅子、何栓子也在家,都热络地围着三娥。三娥随手把包里的饼干糖果递给杏子和林子,“娘,我挺好的,刚到那边忙了点,以后我会经常往家里写信的。我现在还住在孙大哥家,要不就接您过去住些日子。”

    院门一响,放工的何同川满身是汗地进了门,抬眼看到三娥一下子怔住了。

    “同川哥——”三娥泰然自若地迎了出去,朝脸盆里舀了几瓢水,“先洗洗吧,我去帮娘做饭。”

    何梅子也跟着朝魂魄神游的二叔挤了挤眼睛,“三娥,我和你一起。”

    “诶,你回来,我二叔乐傻了,你可不知道他之前跟丢魂儿了似的,天天晚上朝山上跑,站在山顶上能望到宽城?”何梅子逗趣她。

    何母笑着嗔怪,“小丫头说话也不害羞,倒是没撒谎,三娥回来可真好,就是,能多呆几天不?”

    “我只有三天假,后天上午就得往回走了,娘,以后我攒下休假争取多回来看你们。”三娥离开农村几个月,对烧灶有些生疏,没多会儿就蹭了一鼻子灰。

    两个姑娘凑到一块儿嘻嘻哈哈地忙活着,声音传到何同川耳朵里仿佛仙乐一般。

    入夜,三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床单被褥都是干净整洁的,重点是,矮桌上摆着一面新的镜子,同之前那面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镜重圆。

    何同川站在门外扣门,“三娥,去爬山。”

    “累了,不想去。”

    院门轻响,何同川低声透着门缝说,“好像是况家人来了,你不躲躲?”

    “现在怎么躲?”

    “开门,我教你。”何同川成功混进屋里,开了矮桌上的那扇窗,挑眉抬下颌,示意三娥跳窗走。他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仿佛在说,这招还是跟你学的呢。

    俩人翻窗出去,三娥一脚踩在土坑里没站稳,抬手一抓,堪堪扶住了旁边递过来的一条胳膊。那皮肤的触感温凉结实,透过指尖传来喷张的力量和坚持,三娥觉得自己老脸一热,赶紧抽回手来。

    三娥缓缓朝正门绕过去,藏在墙角扭头一看,院门外哪里有人,“你确定刚才有人敲门?”

    何同川十分自然地攥住她的手腕朝自己这边一拉,“可能我听错了……”

    *

    何家没了林巧珍这根搅屎棍儿,日子又重回祥和平静。何杏子见了三娥仍旧小姑长小姑短地叫着,三娥也依旧对她和善,只是感觉流于表面功夫,再真心不起来。

    回城的路上,付春生见三娥若有所思,“想什么呢?该不是在想如何把何同川带来宽城吧?”

    三娥睁大眸子回看他,“你有办法么?”

    付春生好悬就猝死在路上,非要这样把他的一颗小心脏当球儿踢吗?况三娥你真是我付春生这辈子见到过最冷血的家伙!

    第43章 技改大赛

    中秋节前夕,食品厂为了赶制节令月饼加班加点,三娥从厂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两辆自行车给夹道拦了下来,仔细一看,正是姚志铿和吴刚。

    这年代的人们还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下班回家带孩子做饭,早睡早起滚床单,顶多在自家门口纳凉闲扯,因此街道上显得十分冷清,看他俩这样子是打算趁机对自己耍流氓。

    “况三娥同志,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可不安全,我们发挥一下阶级友情送你回家怎么样?”吴胖子腆着一张欠揍的肥猪脸厚颜无耻地搭讪。

    看得出来,来者不善,“吴刚同志,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在留厂察看期间,如果再出了什么事儿你的档案上就会留下更浓重的一笔:开除!到时候,挨罚的是你自己,和那些把你当腿子用的好兄弟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话一出口,她明显看出吴刚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车把的手也下意识地晃了晃。

    姚志铿对这番离间计十分不满,撇着腿跨下自行车,“胖子,别跟她废话!”随即伸着咸猪手就朝三娥抓过来。

    其实每个时代的流氓惯用的伎俩都差不多,他们也不敢真的把你怎么着,就是仗着女孩子胆子小且珍惜名节的心理摸抓几把占个便宜。就像二十一世纪公交地铁上趁着拥挤往女生身上猛贴的x骚扰分子一样,胆子还没个榛子大,专捡不敢吭声的小姑娘欺负。

    女孩遇到这事肯定会被吓得够呛,但是身上也没什么伤,碍于名声对揩油行为只能忍气吞声,下回绕路走。通俗点说,这帮人没胆量干强j的勾当,顶多算作猥.亵妇女,可恨又无耻。

    另外对方是两个人,就算女孩事后坚持报警,人家两张嘴坚持只是看见女性工友走夜路想学雷锋做好事送你回家,又没真的把你怎么着,多半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谁让当初马路上也没有摄像头,证据全凭嘴说。

    三娥灵活一闪身躲过咸猪手,随即气运丹田地大喊起来,“抓小偷啦——抓小偷——”

    单身姑娘遇到流氓的确有些引人遐想,即便对方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也会有各式大妈在背后编排你被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