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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也不敢多看,生怕被勾起压在脑海底层的回忆,以机械的动作迅速挑出生菜沙拉里的面包丁,以求快点结束侍奉早餐的工作。

    霍显慢吞吞吃完早餐,终于道:「你可以出去了。」

    江洋心里松了口气,匆匆收拾了餐架,快步离开霍显的卧室。

    对他而言,与霍显交流或共处一室,远比以前艰难多了;虽说他理智上可以同意,那一晚的意外也有自己的冲动使然,但毕竟是第一次被那样碰触,江洋感觉很复杂。

    并不是厌恶,他心知肚明。

    霍显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江洋便明白,对方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也不必想太多。

    然而愈是告诫自己不能去想,那一晚的事情就在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连细节都愈发清晰,霍显身上的气味甚至是手指上的一点薄茧,都清楚地印在他的记忆中。

    霍显再怎么糟糕,也不可能让他在穿着女仆装的情况下见到霍韬与沈芜,所以说是一个月,但其实只到父母回来的时间。

    然而江洋昨天接到了电话,沉芜的嗓音很高兴,似乎临时有了其他计画,将与霍韬去欧洲一趟,再过两周才会回来。

    江洋听着沉芜的嗓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的开心是货真价实的,并非伪装,显然这场婚姻带给她的愉快并不逊于得到工作上的重大成就,然而一想到沉芜没有对他说过的那些事,便有什么硬块哽在喉咙里,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在听吗?洋洋?」

    沉芜敏锐地察觉他的走神。

    江洋立即回过神来,「嗯,我在听。」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正当江洋准备说再见时,沉芜忽然道:「你在家里怎么样?跟霍显相处得如何?」

    江洋登时面红耳赤,强作镇定,「没有,他工作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我们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是吗?」沉芜顿了一下,语气柔和,「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怀疑霍显会欺负你,但如果你们真的一点都合不来,也不必非得住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江洋斟酌了一下词句,「我们没有起争执,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

    沉芜笑了一声,似乎是放下心来,再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萤光屏上显示通话结束,江洋登时松了口气,感觉背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他能肯定,沉芜对他与霍显之间发生过的一切肯定是一无所知,然而刚才听到那番话,江洋依然吓了一跳,虽然尽可能不动声色地敷衍过去,不过这也是因为彼此并非面对面的说话。

    如果看着沉芜的脸,江洋没有成功欺骗对方的自信。

    况且,沉芜刚才说的话,也是让他想要粉饰太平的理由之一。

    「不必非得住在一起」,沉芜会这样说,肯定是做好了决定,彼此会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不与霍家父子同住,而沉芜与霍韬像是假日夫妻一般生活。

    所以江洋才没有说出实话。

    他叹了口气,将早先换下的女仆装暂且塞到衣帽间内,同时离开了卧室。

    今天是元旦连假第一天,霍显整天都待在家中,江洋就算有心想避开霍显也很难,索性直面对方,既然霍显不觉得那晚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他也平淡以待就好,没必要纠结于这种事情之上。

    因为秉持着这种想法,江洋的心态也多少有了改变。

    他来到客厅,霍显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笔电打字,一边分神关注电视液晶屏幕/萤光屏上播放的足球比赛。

    听到他的脚步声,霍显头也不回地道:「去泡咖啡。」

    江洋随口应声,走到厨房里泡了咖啡,端到霍显面前放下。

    霍显一眼都没看他,江洋也不在乎,拿了一包洋芋片在一旁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虽说已经吃过早餐了,但他的胃口一向很好,三餐之外,还会时不时吃些零食,香脆的薯片在他口中被咬碎,经过一番仔细咀嚼,才咽下喉咙。

    「你知道你很吵吗。」

    霍显的声调毫无疑问意味,只有明确的不耐烦。

    江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吃着洋芋片。

    就算回卧室休息,稍后霍显也一定会用室内电话叫他过来,处理一些莫名其妙的琐事,诸如端茶倒水,更换印表机的墨水匣,或者整理周遭环境。

    这样一来,他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坐下,省得还要走来走去。

    喀嚓喀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霍显终于放下笔电,对他怒目而视。

    「你是故意的吧!」

    「反正我回去的话,你还不是会叫我过来打杂?」江洋一边盯着电视屏幕/萤光屏,一边拆开第二包薯片,「况且足球比赛其实还蛮精彩的,你就当作我不存在吧。」

    「你吃东西那么大声,谁能无视你。」霍显冷笑道,「沉芜到底是怎么教的,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她怎么教我,轮不到你说话。」江洋终于放下零食,定定瞧着霍显,「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评判她的资格。」

    无论如何,维护母亲终究是他的义务,也是他唯一能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情。

    江洋不知道霍显是如何看待沉芜,也许是第三者,也许是讨厌的继母,但对他而言,这一切都不成立,不管沉芜在私生活方面有多少可以指摘的地方,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为江洋奉献了一切,毫无失职之处。

    对江洋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霍显被他这句话激怒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做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还想为她开脱?」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江洋望着对方,心里出奇地镇定,「退一步来说,就算她杀人放火,我也只会为她请最好的律师,让她得以无罪释放。莫非你以为我会因为她可能与霍叔叔有过一段婚外情,而决定背弃她?」

    「你懂不懂什么叫是非对错!」霍显神态紧绷,像是压抑着怒气。

    「我不管。」江洋答得轻快,「反正我还在青春期,总有一点叛逆的权利。」

    「你……」

    霍显脸孔扭曲,一副气得无话可说的模样。

    江洋心里微微一松。

    说起来,霍显也就比他大了几岁而已,即便已经出社会,但心态跟他却没有差距太多;江洋承认自己还处于叛逆期,但在面对家人时,霍显何尝不是如此。

    「就算查出来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想怎么做?」江洋鬼使神差道,「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根本无能为力。」

    诚然霍显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江洋至今只听过对方的一面之词,虽说决心偏袒母亲,但实际上也觉得事实或许与霍显的形容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