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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刘二根,我且问你,那些人为何打你?”

    刘二根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委屈道:“回大老爷,草民也不知道,平日里都是彼此互相照应的好邻居,怎么今日忽然就变了性子,过来不由分说便将草民打成这样。草民不知这里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指使。”

    “哦?有人指使?这是什么意思?”丁侍郎心中竖起大拇指暗自赞叹:这个刘二根着实是个非常识趣的人啊。

    “大老爷,草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因为草民不肯搬走,山海阁这些人看草民早就不是一般的不顺眼,草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你胡说。”

    掌柜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指着刘二根大怒道:“谁看你们不顺眼?这搬迁之事府中早有明文,愿意搬走的就领银子搬走,不愿意搬走的就继续在这里居住,谁也不用理会。我们凭什么看你如眼中钉肉中刺?只怕是你讹诈侯府不成,怀恨在心,今日趁机诬陷吧?你可知道?诬告是要坐牢的。”

    刘二根假装吓得要命的模样,连声道:“是是是!大老爷,您刚刚听见了,草民可没诬告啊,草民也说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我可没写状纸诬告啊。”

    丁侍郎便看着掌柜的悠悠道:“何必动怒?你既是侯府委了管理此处,就该有些气度,这样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难道不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么?无端端发脾气,倒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做贼心虚。”

    “丁大人,我……”

    掌柜气得身子都颤了,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这丁侍郎明摆着就是要偏向刘二根,要为难山海阁,膈应镇宁侯府。只恨他人微言轻,竟不知该如何应付,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着怎么偏偏就赶上这几个冤家对头过来的时候出事了呢。

    正不知该如何分说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道清朗声音:“咦?这是怎么说的?山海阁不是会所么?什么时候变成刑部大堂了?”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大门口走进几位年轻公子,当先一人身材挺拔面容俊秀,气度沉稳华贵,正是今科状元,现任翰林院编修的**路。

    丁侍郎顿时心中一沉,暗叫糟糕,却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淡淡笑道:“原来是江大人过来了。天近黄昏,大人倒是好兴致。”

    **路微哂一笑,沉声道:“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各位大人不是比我江某来的更快么?如此天气,正当围炉烤肉。这山海阁向来是清秀风雅之地,不是因为这个,谁会不辞劳苦巴巴地特意赶来这里吃烤肉?谁知今日过来,竟看到这样情况。丁大人,您把人家好好儿一个休闲之地变成刑部大堂,这似乎不好吧?影响了生意,我只怕镇宁侯府要找你赔偿呢。”

    丁侍郎就是刑部侍郎,听闻这话,不由笑道:“事关人命,我也只能事急从权。镇宁侯府向来大度,若知我之苦衷,想必会体谅的。”

    “哦?”**路目光在那几个伤者身上掠过,忽地一笑道:“原来事关人命,难怪丁侍郎如此大胆。既如此,我身为朝廷命官,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刚刚丁大人问到哪里了?可知行凶的人是谁?抓获了吗?”

    此言一出,别说掌柜的惊呆了,就是其他人也都啧啧称奇。谁不知道**路和镇宁侯府关系厚密,如今丁大人在这里审案,他正该想方设法阻止才是,怎会助长其气焰?

    丁侍郎也是一愣,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对劲,但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好淡淡道:“凶手自然是要抓的,我和朱大人沈大人等在楼上看得清楚,行凶者就是此处居民,所以此时我正在问案发经过,只等问明案情,就可将凶手绳之以法。”

    **路缓缓点头道:“丁侍郎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不过既然行凶者就是此处居民,为何不一起带过来,好好审问一下呢?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身为朝廷命官,我们总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是吧?”

    丁侍郎沉着脸道:“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个人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斑斑,非常明显就是受害者,难道不听他们的供词,还要先听加害者巧舌如簧的辩解?哪有这样道理?”

    “先听受害者的供词,那是因为许多案子在最开始的情况下只有受害者。既然此案受害者和加害者都清楚明白,就该一起到场,分别问询。这些人不过是平头百姓,就算巧舌如簧,还能瞒得过大人么?更何况,谁说受害者就一定有道理?若我没记错的话,去年秋天刑部审的一桩案子,就是两个无赖对一个无辜女孩儿施暴,险些致其死亡,被她哥哥和父亲知道后,前去要说法,结果失手打死一个无赖,剩下那个也受了伤。最后刑部不也只是罚些银钱,判了那兄长一年苦役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泼妇风采

    丁侍郎一时语塞,有心要再辩解几句,然而看着江青路双眸紧盯自己,再想起对方身份,心中不由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徇私了,于是只得命随从们继续去将其他伤人者带来。

    山海阁的一楼大厅很有特点,中间偌大的空旷地,四周摆放着黄花梨的矮几和长椅,长椅上是名贵舒服的丝绒坐垫软枕,这是专供客人们休憩闲谈之所,从酉时至子时,会有几场歌舞,或者安排一部戏曲,俱是上佳之作,这也为山海阁吸引了许多客人。

    此时江青路和韦子章等人便缓步来到长椅上坐下,韦子章悄声问江青路道:“看你刚才胸有成竹,莫非你知道这些人因何受伤?”

    江青路笑道:“我也不敢说准,不过确实有些猜测。”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凑了过来,罗庭芳笑道:“青路向来聪明,咱们都是知道的,不如你就先说一说,稍等片刻后待那些伤人者赶来,两下里印证一下,看是否如你所言,如何?”

    江青路笑道:“这其实是人之常情,哪里就能谈得上聪明。很简单,你们仔细一想应该也能明白。想当日镇宁侯府为了让这些民房搬走,出了八十两银子的高价,原本大家都欢天喜地,可真等发银子签契约的时候,绝大部分人却都反悔了,最后只有四五户人家领银子搬走。接着一个月后,又有二十户人家搬走,但这一次却只领到了七十两银子。前几天搬走的四十多户人家,只领到六十两银子。如今这里还剩下四十多户人做最后坚守,偏偏如今天寒地冻,在这样四处漏风的房子里,冻死人都不足为奇,那些人想一想之前明明有八十两银子可拿,如今却只剩下了五十两,就这个,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甚至最后能否拿到都是两说。原本贪心不足的人,最后却换来这么个结果,若是你我,焉能不气急败坏?”

    韦子章疑惑道:“这不对啊,就算气急败坏,这也是自己选的路,跑去打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