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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说我。”

    “我们大房请的大夫,谁闲着没事儿说你?要说也是说我装贤惠,讨太太的欢心。你不必多说,咱们第一次须得请那好大夫给个确准的诊断,若真没什么大事儿,不就放心了吗?日后吃两副药,多锻炼补养也就是了。万一这要是大毛病,早一天诊断治疗,那就比晚一天强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梅姨娘自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于是连忙谢过方采薇,就见她将手中那张单子放下,指着一旁椅子道:“坐。从你进门,咱们还没好好儿聊过天,我这次死里逃生,却把许多事情看透了.那天晚上,富姨娘那个模样,你看着我,目光里求我去看看她,这就是你重情义。实话说,她那样的人,素日对你也未必就情深意重,你肯那样待她,说明你天生善心,大房里就咱们两个人,日后该多多亲近才是。”

    “奶奶过奖了。”梅姨娘忙又站起身小声说道。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方采薇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怪罪自己对富姨娘施以援手?可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啊。再说刚刚要给自己请大夫,听那话语也真切,不至于转眼间就翻脸吧?

    “坐着坐着。都和你说过,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这些原本看重的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也都不稀罕了。说句话你别笑,如今我在爷面前,也不怎么立规矩呢,在太太老太太那里,行礼问安自然不可少,可也不是像从前一样,只想着怎么讨她们欢心,当然,该尽的孝心还要尽到,这些说给你听,是让你以后也自在些,凡事只要尽到自己本分就行了。我这几日房前屋后地忙活着,寻常也见不到你,难道你平常就只在屋子里?”

    梅姨娘低头惭愧道:“是,妾身身子弱,一年四季里倒有三季半只能在屋里躺着,活计也做不了多少,实在于心不安。”

    方采薇道:“这没有什么不安的,咱们家如今境况虽苦了些,却也不至于就养不了你,只是我看你言行举止还好,脸色除了苍白些,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妥当,就是这咳嗽,虽不知病源大小,但它也不耽误你锻炼……”

    “断……练?那是什么?”梅姨娘抬起头好奇地问,问完才发现自己竟然打断了方采薇的话,这实在是有些放肆,因吓了一跳,正要请罪,却见方采薇眉头都没皱一下,哈哈笑道:“你们爷总说什么锻体磨炼的,所以我就把每日里走走跑跑,做做活动这些称作锻炼。我就是看你整日里不出屋子,偏身上也不像是虚弱走不动路的模样,所以就说让你多出来走动走动,我前两日缠着爷教会了我那个五禽戏,回头带着你做一做,听说这可是华佗发明的锻炼身体的好东西,咱们女人几乎足不出户,若再不锻炼下身体,在这大宅院真是憋也憋死了。”

    “五禽戏?”梅姨娘惊呼一声:“就是那种模仿几个动物动作的东西么?妾身曾经在书上看见过,天啊,奶奶,那……那怎么成?不羞死人了?不成不成……”

    梅姨娘想到自己做些熊扑鸭跳的动作,脸都红了,却听方采薇笑道:“碧丝和绿枝也这么说,放心,我打算把咱们院里的婆子媳妇丫头们都集中起来,每天我带着你们做,再丢人,难道还能比我这个奶奶更丢人?这事儿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第五十章:惊疑不定

    “奶奶……”

    梅姨娘都快哭出来了,心想哪有这样为难人的?却听方采薇语重心长道:“天地万物都有它的道理,妹妹,你当人就是单独靠五谷杂粮生活的?躺着养着就必定是好道理?是,这是福气,活得舒舒服服嘛。但你看看,田间常有七八十岁的老农老妇,明明脸上褶子都堆满了,人家还能种地插秧,咱们富贵门中有几个老人家能活过七十岁去?你再看那松柏经历风霜,何等苍翠鲜活?可我们温室里养的那些花儿,每年要死多少去。人同此理,该经历风霜雨露的时候就要经历些。我这两日就在琢磨,你足不出户不是个长久之计,还该多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的好,别的不说,就是这骨头,如果常年不晒太阳,也就软了,你如今是不是觉着身上没力气?腿发软?腰膝酸痛,所以才整日在屋里懒怠动?”

    “是,奶奶怎么知道?您竟然还通医理?”梅姨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听方采薇笑道:“我不通医理,可我从前经历过这事儿,有段时间我也是这样,家里请了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毛病,补品吃了一堆也没用,后来在屋子里呆的烦了,出去晒了两天太阳,就强多了,再多走几日,百病全消似得,所以我知道……”

    滔滔不绝一番话,其实不过是现代谁都知道的道理:多晒太阳不缺钙。

    两人在这里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禀报说大夫来了,于是命人请进来。方采薇细看大夫,就见他模样清癯,颌下一缕长须,看见一屋子女眷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态,可见是个常在富贵人家走动的,如此说来,必然是个好大夫。

    果然,就听吴婆子道:“二门上刘管家说了,这是京城有名的金针斋的斋主常大夫,一手针灸是最好的,他的兄长便是在太医院里做太医,兄弟两个都是祖传的好医术。”

    方采薇笑道:“不错,刘管家这一次事还办得细心。刘大夫,就请您给我们姨娘好好诊治一番,她这咳嗽许多天了,到现在还不好,可别是什么大病。”

    刘大夫坐下来,先看梅姨娘的面色口齿,接着又问了几句话,这才要求把脉。梅姨娘将一方帕子盖在腕上,老头仔细把了大概半刻钟的脉,又让换另一边,接着把了半刻钟,才站起身道:“若小老儿料得不错,这该是宿疾了。大约是七八年前淋了雨,伤风之后落下的病根,年年复发,且一年比一年咳嗽的时间长,是也不是?”

    “可不就是这样,大夫说的就跟您亲眼看见似得。”

    梅姨娘身旁的丫头碧枫拍手惊叹,那刘大夫就正色道:“如夫人这病,是当时疏忽了,日后复发,也不知为何没请大夫,后来随便吃些止咳嗽的梨水之类,也便好了,所以大概越发不当一回事,是也不是?”

    看大夫严肃模样,梅姨娘也慌神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当年我家道中落,人都快养不活,哪里还有钱吃药?后来进了府里,一家人都忙忙碌碌,我也不好打扰,左右知道这病的根底,便也随它去了,怎么?难道这病竟有些不妥吗?”

    “当然不妥,这是肺经受损,当年就没有彻底治愈,留下了病根,之后时有复发,你也不在意,那损伤每年多一些,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怕是就无可救药了,最轻的,也要转成肺痨,结果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啊!”

    梅姨娘吓得帕子都掉到了地上,方采薇连忙道:“如今我们及时发现了,想必刘大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