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夙,见此番景象也不禁皱起了眉,那一张张色若死灰的人脸,那一声声惊恐绝望的哭喊,竟比死于他口中的野兽还要来得狰狞。
魔澈嘴角微扬,像是看了一场好戏,竟还有些意犹未尽,雪夙久久望着他,片刻之后闪过一丝惊讶。
方才他问魔澈是否受伤,只因闻见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青矍曾领着他去围杀过一名修罗,那修罗的血其浓郁怪异,与魔澈的竟有些相似。
“咱们回麻罗山吧!”炢琰忽然道。
待雪夙回过神来手腕已被紧紧握住,感觉到那只将自己握住的手正微微颤抖着,再看一眼炢琰,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表情,他突然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胸口似堵了块石头。
“好。”
三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魔澈见他们并未讨论方才见到的一切,便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魔澈自思,天界的三殿下活了几百年,只不过见了方才那幕便是这副光景,想是冰魂雪魄往往脆弱易碎得很。而另一个虽也是不谙世事,性情却要比他坚韧得多。
雪夙放慢脚步与魔澈并肩而行:“你出于何意欺骗我并不想知道,但是让我知道你不怀好意,并且是冲着炢琰而去的……日后我定会撕了你。”说罢,便又加快了脚步。
常言大辩若讷,大巧若拙,这雪夙竟也是个假痴不癫的,魔澈苦笑一声,随即便停住了脚步,眼前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在人群之中鲜明刺眼得很,他不觉微眯起双眼。
“我意欲何为?不过是太羡慕你们罢了。”
自回麻罗山后炢琰便一直央央不乐,此次去凡间不仅未见到有趣的反倒使他心生抵触,雪夙见他这副模样,怕是以后都不会闹着去凡间了。
又待了几日,炢琰还未有要回天庭的想法,若不是青矍找上他们,还不知要待要什么时候。青矍见着两人,急忙道:“三太子,陛下命你速去天庭。”
“伯伯可知是为何事?”
青矍道:“此事机密青矍不便告之,你快些我随去吧,莫让陛下等急了。”
平日也不见玉帝这般心急的找过他,可见青矍一脸急忙却又不敢多想,便道:“好,咱们这就过去。”
紫薇殿内,玉帝正负手而立,见炢琰来了,紧蹙的双眉又收缩了几分,那神情倒不像是在生气,似是有什么困扰,玉帝深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炢琰,你已满五百岁,是时候同炢瑄他们一样为天庭做些什么了。”
炢琰虽是不解,却毕恭毕敬道:“帝父吩咐便是。”
“我要你蔽了神识,去凡间待上几十载。”说罢,便猛的一扬手,一束红光便直直向炢琰眉心飞去。
炢琰躲闪要不及,只觉一阵眩晕,双眼合住前惊讶的喊了声:“帝父……”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玉帝走上前来,弯腰抚了抚儿子的鬓角:“朕知你向来仁厚,若不是炑瑄与炑岚执拗,朕也不愿让你下界历劫,如果可以朕永远也不想让你看见这六合之内的残酷。”说罢便伸出双手,紧闭双指覆于炑琰的额前,接着便拉出一缕金色的光束来。
这时泱濯刚好从殿外走了进来,拿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纳灵瓶呈于玉帝面前。玉帝翻掌,将方才从炑琰体内取出的那缕金光置出瓶内:“你去吧。”
“是。”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但凡只要是渠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国主是位英明盖世的君王,他能够敬天保民,从谏如流且极具魄力,继位后的二十几年渠国上下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丰衣足食不愁生计。百官们清廉勤恳,朝上更不乏有秉笔直书的骨鲠之臣,世人若想知道什么是国富民强,河清海晏,去渠国看看便知。
话虽如此,可有件事却一直困扰着举国臣民,想他们泱泱大国皇室内却仅有一皇子。不是他们国主的后宫贫瘠,也不是他们的国主有断袖之癖只爱不能繁衍子嗣的男人。上至皇后下到妃嫔宫女,这二十余年间怀胎的不在少数,可生下的却全都是公主,皇室唯一的皇子出生时上面已有十三位姐姐。
凡事有利便有弊,历朝历代,不乏有因争夺皇权而弄得兄弟反目骨肉相残的,而在渠国,完全不用担心会发生这种局面。统共就一位皇子,待国主百年之后这帝位无疑便是他的,即是想争权,也得有人同他争不是。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他们渠国唯一的皇子今年已有十二岁,资质与品性自然已被举国上下摸得一清二楚。若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问这位皇子怎么样,往细了说也许不行,必竟这皇宫大院也不是他们老百姓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可要往大了说,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譬如皇子爱哭……
皇子爱哭,这是国主最为忧心的事,若是资质平庸也罢,他手下最不缺的就是治世良臣,有他们辅佐这渠国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可身为一国储君,日后是要荣登大位的,若是动则便哭,于他国知了去岂不要笑话他们渠国的国主是个爱哭鬼,泱泱大国的颜面何存?
皇子名澈,众人皆知皇族子嗣的名字都是由下大夫太卜所取,这取名的仪式颇为庄重,上至国主郡王,下至文武百官,皆要身着公服于太庙前祭祀先祖。祭祀内容繁琐,往往要花去半日才能结束。取名之事非同小可,同国丧、迁都、征伐一致,皆关乎国运,不容轻视。
国主以为定是祭祀那日出了岔子,澈字之中带水,皇子爱哭也定是因为这个。既已寻见了根源,就要想办法解决,便于某日早朝之上同百官议起此事。哪知太卜当场便以死劝谏:皇子之名乃先祖所赐,若轻易更改必将影响国运,若陛下执意要违天意,那臣今日便撞死在这朝堂之中,死后面见先帝也不至有愧。
见太卜已有赴死的决心,他哪里再敢提改名之事,立时引咎自责好心劝解,直把嘴皮磨破才打消了太卜撞柱的心思,于是改名之事终以失败告终。
要说皇子澈有多爱哭,三言两语也道不明,且举个例子来说吧!
皇子澈在八岁那年曾养过一只兔子,这兔子既不是月宫的玉兔,也不是成精成怪的兔,就是毛色与其它兔子有些不同。家兔的毛是白的,野兔的毛是灰的,当然也有黑的花的,而皇子澈所养兔子的毛却是青灰色的。
这兔子无疑成为八岁皇子澈的心头宝,其母娴贵妃爱子如命,自然也就同儿子一样将这兔子看成心头宝,为了让这只兔子健康成长,还专从太医院调来太医悉心照料。虽说吃得也是青菜萝卜,可这白菜萝卜终归于普通的白菜萝卜不一样,要挑最好的最新鲜的,总之这兔子被太医照料得圆滚滚肉嘟嘟,贵妃见这兔子被照料得这般好,自然将功劳都记在太医头上。也不知她吹了多少枕边风,竟让这太医年纪轻轻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