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熟念了,但是不知如何?有旁人在,他很容易就被花菱看得脸红。
不敢回视花菱,邓知轩垂眸道:“那女婴一直被郑府中的婆子带养着,过得如同府中奴仆的家生子一般,今年大概八、九岁了。”
叶婉柔没有说什么,只觉这个郑远河和穆氏都是罪该万死,只是不知何人会愿意收拾了他们。
待展云风回来后,叶婉柔一五一十的将在沈府的所见讲给了他,直言大姐赵玉在沈府中过得十分不如意,末了柔声问他:“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展云风则反问她:“柔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为宜?”
叶婉柔看着展云风的神色,心知他已经有了打算,不赞同地说道:“沈霁不可以死。”
展云风果然问:“为何?”
叶婉柔细细分析道:“若是沈霁死了,大姐便成了寡妇,大姐没有儿子,守在沈家没有意义,不如让大姐与沈霁和离,为大姐另置一处府宅,让大姐与芳菲一同住进去,将来为芳菲招一个可以入赘的良婿,这样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展云风沉吟片刻,终于笑道:“还是柔儿想得周到。”说话间人已被揽入了怀中。
叶婉柔很喜欢这样靠着他的胸膛,被他抱着的感觉;展云风也很享受搂着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怎么腻歪也不腻。
几日后,展云风借着邢州一年一度的春季祭祀农神、祈求五谷丰登的时机,在驿馆别院的花厅宴请了邢州城内的几名权贵,主要是为了请君入瓮,沈霁自然在其列。
展云风看着厅内的众人,心中觉得为了区区一个沈霁而设这么一场鸿门宴,真是小题大做,杀鸡用了宰牛的刀。
待众人入席,说些场面上的闲话,展云风懒于应酬,很快便将话题引向了沈霁,这个沈霁也真是活腻歪了,今日居然带着个侧夫人来参加。其实这也并非沈霁的本意,他本是想带赵玉前来参加这让他深觉荣幸之至的权贵宴会,赵玉到底是皇家公主出身,骨子里天生就带着三分贵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仪态高雅,确实适合带出来见人,可惜今早她突然说昨夜不慎崴了脚,沈霁只得不耐烦地斥责了几句她太不小心,崴脚也不挑个日子。最后他便带了身边的这个侧夫人刘氏来,刘氏年轻貌美,又为沈霁生了儿子,深得沈霁的宠爱。
事情是从刘氏在宴席上突然尖叫一声开始的,众人皆闻声望过去。刘氏一脸羞愤,冲沈霁娇嗔道:“刚刚有东西打到了妾身的背。”
沈霁连忙按住还要再说话的刘氏,躬身对厉王道:“贱内粗鄙,惊扰了厉王与厉王妃,请厉王恕罪,请王妃恕罪。”
展云风直接冷声问道:“你的夫人呢?”
沈霁茫然片刻,见厉王眼含厉色,不敢说刘氏便是他的夫人,只得解释道:“夫人不慎伤了脚,不便外出。”
“是吗?”厉王缓慢而阴冷地问出两个字。
沈霁无端觉得脊背发凉,迟疑着转过身,见自己的夫人赵玉正在女儿沈芳菲的陪同下,缓步走进厅堂,脚步稳健,毫无异样。
“这……”沈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疑地看着赵玉与沈芳菲一同拜见厉王与王妃,然后坐到了厉王妃的下首。
只听厉王妃说道:“夫人与沈姑娘今早便在本宫这里做客,沈大人为何会说夫人伤了脚?”
沈霁额头渗出冷汗,直觉告诉他,他摊上大事了。
厉王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沈大人宠妾灭妻,可有此事?”
沈霁刚欲辩驳,便被厉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给堵住:“爱妃何必多此一问,眼前所见不是足已证实确有此事吗?”
赵玉垂眸沉默,厉王妃已经通过沈芳菲与她通过气,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虽然对于厉王与厉王妃的帮助满心疑惑,虽然对于厉王妃所说的只是想帮沈姑娘解除婚约。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解释不通。
“既然如此,那就和离了吧!”厉王妃语气闲闲地道。
厉王却接道:“宠妾灭妻,该当何罪?”
厉王妃看向席间的郑远河,口中对厉王答道:“臣妾不知。”
郑远河怎能不会看脸色,赶紧接道:“男仗四十,妾赐缢。”
沈霁吓得面如土色,他身旁的刘氏更是惊慌失措得哭了起来。
赵玉瞥了眼这对颜面尽失的男女,起身福礼道:“民妇幸得厉王与厉王妃怜悯,为民妇做主和离。民妇感激不尽。但求王爷与王妃饶恕他二人,十几年夫妻,若他受苦,民妇心难安。”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称赞赵氏的贤德,叹息沈霁不识好歹。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配合厉王与厉王妃的说辞。
厉王怎会弗了赵玉的意?当即言道,处罚可免,只需分出沈家现今一半的财产于赵氏便可。言毕命人呈上一份早已拟好的和离书,拿到沈霁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贺兰威在席间看着厉王与厉王妃一唱一和,三言两语间就将沈芳菲母女与沈霁,与沈家脱了干系。他不明白厉王与厉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拿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芳菲,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沈霁更是懵的,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明显这是一个早就挖好的坑,只等着他一步步的往里跳。可他哪有哪个反抗的气度?
待到筵席散尽,已是夕阳西下之时,热闹了一天的邢州城此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正午祈丰节时留下各家各户门上的粟枝,依旧在随风飘遥中显示着刚刚结束的热闹。
展云风负手立于驿馆庭院的石亭中,微微仰着头,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他来西北,自然不是单单为了解救沈芳菲。那一半藏宝图现今被神戟教窃了去,想必对方是迫不及待的想来寻宝,不惜代价的将他引来西北。为何这几日竟音讯全无,卢严琥又再打着什么算盘?而今他与神戟教之间,显然已发展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邢州城四面环山,与越州共为大梁抵御西肃国的重要边防城郡,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
此刻,邢州城东南方的一处高山悬崖边,远远可见一青衣男子立于崖端,帽冠上的两条青色缎带随风冽冽飞动。猛烈的山风将男子的衣袂吹得呼呼作响,然而他却站得纹丝不动,完全不惧怕自己会被吹下崖去。
男子身姿颀长,面容清冷,一身青布长衫,做书生的打扮,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乍看只是个寻常的白面书生,可仔细瞧去,却觉奇怪。只见男子的面庞异常的白皙,仿佛是久不见日光的人,在黑暗之中长久熬出的那种白,白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一般,再看那眼中所含的阴柔之气,竟会使人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男子久久的俯视着崖下的邢州城,眼中神色莫测。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