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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上的制服还未脱去,拉链拉开,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厉铮朝他看了过来。林禺触及到他的视线,脚步顿时停在原地,与此同时出现的恐惧感比遇见宗方是还要剧烈,那个不存在的野兽已经朝着他张开了大口,下一秒就会一口咬下,吞食殆尽。然后他浑身一轻,那股逼人的气势又消失了。

    “这就是新弟弟?”厉铮随手将手中的易拉罐捏成一团,稍一用力,铝皮罐子便落到了垃圾桶中,他的视线瞟到小鸡仔,顿时眉毛一挑:“这是你带来的见面礼?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吧。”

    小鸡仔浑身一抖,仰头凄厉地叫了出来:“啾——!!!”

    3.第三章

    还在朱流山上的时候,爷爷就经常给他讲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大多数都是他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妖兽。在爷爷的所有故事中,林禺对一个叫做饕餮的凶兽印象极为深刻,在爷爷的形容之中,它爱吃人肉,凶残无比,根据爷爷说的,要是哪天遇到了,就要立刻远远地跑开,千万不能接近,要不然一不留神就没了小命。

    林禺一直记得这个故事,尽管在朱流山大火之前,他还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妖兽。

    故事归故事,他从来没有当真过,却万万没想到,故事中的可怕凶兽竟然真实存在着,而且还成了领养他的家庭成员之一,以后他还要称呼饕餮为哥哥。

    这这这……这可是传说中的凶兽饕餮啊!

    会吃人的那种!

    林禺抱着自己的小鸡仔,战战兢兢地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厉铮很是郁闷。原先听白泽说起新弟弟时,他还期待了好久,凡是白泽提出的要求都全部答应,和新弟弟有关的东西也全部准备好,多繁琐也没抱怨,结果新弟弟却这么怕他。

    难道他还会吃了这个小不点不成?

    厉铮故意朝着林禺做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泄出一些气息,满意地看着林禺和他那只小鸡仔不停地往座椅上缩。

    林禺整个人都快哭了:爷爷说得没错,妖兽们实在是太可怕了!!

    宗先生不爱说话,一直冷冰冰的,饕餮先生是会吃人的可怕怪兽,明显对他的肉十分垂涎,他看来看去,只有白泽先生是最亲切、看上去最好相处的那一个,而且在这个家中也十分有威信。他本能地朝着白泽靠近了一些,寻求他的庇护。

    “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白泽一眼就看到了厉铮凶巴巴的样子,他顿时瞪了一眼,警告道:“厉铮,这是你弟弟。”

    厉铮的浑身气势一下子松懈,讪讪地低头扒饭。

    “别害怕,他没什么恶意。他就喜欢吓唬人,别把这个当真。”白泽摸了摸林禺的头,柔声道:“如果他欺负你了,你就过来和我说,我来帮你揍回去。”

    “喂!”厉铮立刻抬头:“我会欺负这个小不点?就他这个小身板,如果我变回原型,他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他的话戛然而止。

    无形的剑意抵在他的胸前,冷汗顿时爬遍了脊背,他咔吧咔吧僵硬地转头,正好对上了宗方冷淡的眉眼。家规之中有一条规定就是不能朝着家人出手,在决定收养林禺的那一刻起,这只弱小的妖兽幼崽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家人,厉铮刚才的话显然在言语上触犯了家规。

    宗方只是警告他一下,那道剑意又很快散去。他收回视线,重新端起了碗。

    厉铮缓了许久才缓过来,僵硬的指尖动弹了两下,有旁边的宗方在,他再也不敢说出什么话吓唬林禺了。

    新弟弟初来乍到,对一切都还十分陌生,胆子也小得很,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算是要吓唬人,他也应该先等到林禺适应了这个家庭之后。厉铮想着,借着低头扒饭的功夫,偷偷看了弟弟好几眼。话是这么说,可是家里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凶残,他虽然凶名在外,在家里的地位却是底层,弟弟不怕宗方,不怕白泽,竟然怕他这个最弱鸡的?!

    厉铮又看了林禺好几眼,心中已经喜滋滋地张开了怀抱。

    白泽那么凶,他说的话连宗方都不敢反驳,每次念叨起来说得兽头疼,等以后弟弟看清楚了白泽的真面目,被白泽多念叨几次,一定会哭着来找他的!等到那个时候,他来好好的哄一哄,以后弟弟就会成为他的小尾巴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在目前看来,弟弟还对白泽的温柔亲切深信不疑,抱着小鸡仔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就连吃完饭后白泽去洗碗,也认真地做个小尾巴在旁边递盘子。

    家里有个大凶兽饕餮在,林禺半点都不敢落单,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吃掉。做了一晚上的小尾巴,亲眼看着宗方和厉铮都回了各自的屋子,他才抱着小鸡仔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床单和被套已经换了一套新的,是那只凶兽饕餮亲手挑选的,图案又是骷髅又是血迹,在看到的第一眼,林禺就和小鸡仔吓得齐齐抖了一下,努力强撑着让自己不掉眼泪,还安慰走了白泽。即使是这样,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一翻身,就着月光还是能清楚看到枕头上的骷髅图案。

    林禺:……要哭了qaq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骷髅图案的缘故,他怎么也睡不着。

    在朱流山的时候,一直都是爷爷陪着他一起睡,每天晚上他都是听着爷爷的呼噜声睡着,后来爷爷失踪了,第一个晚上也是和宗先生一起睡的,宗先生虽然不爱说话,身体也是冷冰冰的,但是却会把他抱在怀里,莫名的让人安心,到了新家,他就变成一个人睡觉了。

    林禺有些不太习惯。

    他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小鸡仔趴在枕头边呼噜呼噜的睡着,小肚子一起一伏,他试着伸手抱了抱,一不留神小鸡仔便从他的怀中滚了下去,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林禺想了想,小心地捧起小鸡仔,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按着白天的记忆,他来到了白泽的房间门前,从门缝底下还泄出了暖黄色的灯光,确定白泽没有睡着,他才伸手敲了敲门。

    白泽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林禺摇了摇头,捧高了鸡仔给他看。

    白泽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它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禺又摇了摇头,把手收了回来。小鸡仔呼呼大睡,根本没察觉到他的不安,更不能配合他去祈求白泽。

    林禺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弱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