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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拧着眉道:“喂。”

    “……”那头沉默片刻,熟悉的声音传递到耳中,“嗯……是我。”

    许亦涵察觉到那言辞中微妙的颤抖,心底微感不自在,单刀直入地问:“短信是什么鬼?”

    “哦,哦……我发错了。”秦睿一面说,一面偷瞄着绑匪,四只眼睛射出凶狠而锐利的光,野兽般紧盯着他,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他识相地没有多说半个字,似乎还处于高度的精神紧绷当中,畏缩得近乎呆滞,懵懵懂懂地等待着对方回应。

    电话那头的许亦涵沉默片刻,她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大玩偶,大面积的柔软适应着她的怀抱,令她不轻不重地将双臂收到最紧,力道却恰到好处。

    “噢——”她似乎神色飘忽,拉长声音飘忽地答了一句,自然不会顾及电话那头正瞪着手机、等她挂断电话的歹徒。

    长久的沉默似乎被夜色拉扯到不能容忍的程度,秦睿在那头发出细微的响声,她似乎能听到他喉间滚动的犹疑。

    “那没什么事我就——”男人终于主动发声,“我这边还有事。你早点休息,下周我带你去欧洲去看时装展。”

    许亦涵“嗯”地应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少女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她把玩偶一丢,利落地起身前往卧房,打开了笔记本,整个过程中,还一面紧盯着手机,青葱般的手指快速舞动,如同跳跃在黑白琴键上,迅速而流利地唤出一个个界面,屏幕上显示的地图不断缩减范围。

    某个移动的定位出现在某条远离城市中心的道路上,不久之后便消失不见。

    许亦涵漆黑的眼眸深深凝望着定位消失的点,瞳孔中掠过一抹冷意,不详的感觉在心底大肆扩散。

    她很快拨通一个号码,声音沉稳冷静到极点:“嗯,陈伯,是我……我要立刻确定一个人的位置……嗯,我能从手机上定位到他的手机,但现在关机了……”

    结束之后,她又接连进行了好几次通话,最后一通直接打给了小k:“现在马上带人到西城大桥,我过去和你会合。不是带我们的人,带你家的人。”

    一个小时之后,六辆黑色轿车整齐地停在桥下,许亦涵被司机送到,上了小k的车,将手机里的某个位置指给他的司机看。

    小k保持沉默,紧抿双唇,牢牢盯着她看。

    许亦涵交代完目的地,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的焦虑隐约写在脸上,眉头紧锁,片刻也未见松弛。

    小k家有黑道背景,能被他带出来的人,可以说至少都是见过血的,若说暴力上的碰撞,许亦涵行事反倒远不如他方便。

    然而许亦涵这会儿全然没有想起该跟小k说明一下因由,她虽然还维持着外表的镇定,却难以控制不了地心乱如麻。

    他一定出了事。

    秦睿严谨到近乎变态,发的短信连一个标点都不会错也不会省略,更别说误发一堆凌乱的字母;他们打电话,她总是被动的那一方,他一定会说更多的话,主动引导话题,何况是发出了一条错误的短信;他如果真的有事,会说得更具体,和谁、去哪里、何时结束;他也绝不可能说出带她去看时装展的话——她对此深恶痛绝;最后,也绝不会是他先挂电话。

    即便他们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不愉快,此刻可算还在冷战之中。

    因为彼此太过了解,才对对方的处境有这样敏锐的直觉——或许,这也是他会设法发出那条短信的原因。

    小k注意到她的十指牢牢攥紧握拳,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散布着某种深重的忧虑。

    这事必然不同寻常,尽管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到现场亲眼目睹时,小k仍被强烈的震撼所击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来……

    ☆、护短大叔(十五)怕失去他!

    几张彼此熟悉的脸正面相对,宽敞的废弃工厂里,小k发出讶然的惊呼,许亦涵额角突了突,双眸攒射出一道道冰箭,径直钻入对方瞪大的眼瞳。一路上的提心吊胆化作此刻深入骨髓的厌憎与愤恨,一颗心被大手猛地攥紧,绞出浓稠的血液,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遍布周身,竟也未感麻木,反倒不断升级叠加,令人窒息般痛苦,一呼一吸,都仿佛有一柄柄尖刀剐过血肉。

    怕、怕失去他。

    脑海中猛然浮现的念头,突然将一切纠结理顺,心底某个灰暗的房间,霎时间光华朗照。

    2000平米的工厂已经破旧不堪,因长久废置,地面上积满了灰尘,墙壁角落堆积着生锈的废铁,其上蛛网交错,东南角上还破了一个大洞,乱糟糟堆在一起的碎砖经由日晒雨淋,早已褪成白色,尘土与风呼呼地从外灌入,浓烈的夜色蔓延入里,白炽灯不时闪动,令气氛更加紧绷。

    一张倦怠至极的脸轻轻抬起,其上血色全无,紧抿的双唇只余一条直线,漆黑的眼瞳中闪着幽幽的光,还可见几分精气神,却总觉得勉强。他身体的躯干、四肢、头部,都像被提线木偶操控着,断节似的被机械地提拉起来,动作僵硬而艰难。

    奢华的定制西装外套被丢在地上,领带已经被拉得近乎变形,耷拉在胸前,白色的衬衫上交错着鲜红的血痕,能够从几道撕裂的长条口子里看见胸膛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惨状。

    他两手被粗麻绳缚在身后,身体竟显得单薄而摇摇欲坠,六个人呈半圆状在他身后及左右两侧,随时预防着他可能会有的反抗与逃脱行为。不远处司机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两眼泪光闪闪地望着他,面露不忍却又怯懦惊惶。

    主导这一幕的人,正手持一条蘸水的长皮鞭,惊恐万分地盯着许亦涵,原本扭曲的脸此刻更是变形至恐怖,他双瞳颤抖,目光中满是震惊、意外、惶恐与发自内心的畏惧。

    率先打破对峙僵局的是小k,他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薛昀,你在做什么!”

    小k带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室外把风的人,十来个冷酷的黑衣保镖押着薛昀的手下快步走进来,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中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别过来!”薛昀神经紧绷,受惊似的猛一抬手,鞭子在地上甩出“啪”的脆响,震退了试图逼近的小k。

    小k沉着脸,盯着那个受伤的男人看了好一会,突然想起对方正是那天在酒吧,被许亦涵当众介绍为“喜欢对象”的人。眼前的情景加上前情的回顾,很快帮助他勾勒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左右不离十的揣测浮上心头,令他又是感慨唏嘘,又觉得极为恼怒。

    但他忍下了想说的话,扭头去观察许亦涵的脸色。

    身形单薄的少女双脚如同钉在地板上,视线像x光一样,来回在受伤男人身上扫荡,她目不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