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许许做的汤,不用尝味道就知道很好喝。”
许湘:“……你态度端正一点。”
“我态度很端正了,”冯逢食指在她肚子那块儿挠了挠,棉麻的围裙,有点纹路的触感,“如果我态度不端正,我就会说,我们家许许做的汤全世界第一好喝。”
许湘觉得心里有点甜,也没再继续为难他,就这么让他抱着做完了晚饭。
冯逢帮着往外端饭端菜端汤,许湘也一起帮忙,俩人享用了一顿算不上美味但却很愉悦的一顿晚餐。
席间冯逢继续夸赞许湘做的菜好吃,汤也很好喝,许湘果然高兴的眼睛都弯起来。
冯逢继续低下头喝汤,心想这次说的是真的,她这次真的有进步。
吃过晚饭冯逢去洗碗,许湘擦桌子,洗干净手以后把电视机打开,声音加大了一点,坐在沙发上想等下该怎么开口和冯逢说纪舒的事。
冯逢洗完碗就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了,还没有伸手去揽许湘的肩,她就自己凑到了他怀里。
冯逢有点惊诧,“这么自觉就靠过来了?”
许湘在他怀里蹭了蹭,“嗯。”
冯逢摸摸她的头,笑着夸:“真乖。”
电视里正在重播老剧《雪花女神龙》,许湘看了一会儿,开口问冯逢:“逢逢,想不想听我在意大利的故事啊?”
冯逢挑了挑眉,有点奇怪她竟然会在这时忽然想要讲述意大利的事,于是应她:“想。”
“那我就开始讲了啊。”
逢逢拈了一缕她的长发在指尖把玩,应到:“嗯。”
许湘开始讲起来。
那些困苦煎熬被她轻描淡写的带过,重点放在了遇到纪舒以后。
她花了很多语言去讲述她和纪舒之间的事,包括她是如何认识纪舒,后来又如何与她相处,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异国他乡受到了纪舒怎样的帮助,纪舒给了她多少温暖。
冯逢听着听着,给了一句评语:“那她还挺好的。”
许湘点头:“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她对我挺好的。”
“你很喜欢她?”冯逢低头问。
许湘抓着他的左手掰着手指玩,应了一声:“嗯。”
“那也是应该的,她对你很好,以后有机会我应该亲自向她表示感谢。”冯逢说。
许湘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和我们比安奇教授下周五要来,比安奇教授要来参加一个活动,为期三天,活动结束以后他们要在中国逗留十几天,游山玩水。”
“那很好啊,到时候找个机会约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许湘没说话。
冯逢低头看她,“怎么了?他们没时间,还是不方便?”
“没有……”许湘低着头不敢看他,好半晌才说出口:“你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当然,有什么问题?”
“如果……如果我说,她其实在中国有一个孩子,并且离过一次婚,你还觉得她好吗?”
许湘问完这句话以后内心有点忐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冯逢眉头皱了皱,显然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舒展开,回答她:“离婚是别人的自由,如果说两个人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选择。”
许湘刚刚松了一口气,冯逢又接着说:“只是听你说,她在中国还有个孩子,可能会给那个孩子留下不小的心灵创伤吧,或许有可能那个孩子会挺讨厌她的,但也有可能会非常想念她。”
许湘一听这话,又小心试探的问:“逢逢,你可以……给我讲讲阿姨吗?”
冯逢揽着她肩的手瞬间僵了僵,身体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好半晌缓和下去,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什么好讲的。”
看他这样许湘有点不忍心问下去了,但是话题都已经展开到这个地方了,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况且以后可能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许湘给自己打了打气,再接再厉,“讲讲嘛,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她扯着他左手臂,轻轻晃了晃,撒娇一样。
冯逢低头与她对视,看她眼里清澈,却又带点期待,但又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他看不出来了。
要讲吗?
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
如果那个女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冯逢不太确定他是否还能非常肯定的认出她。
他甚至都快要忘记她的声音了,尽管那声音也曾温柔的喊过他“逢逢宝贝”,可在后来又随风飘散了。
他还留着她的一张照片,小时候还经常拿出来看一看,上了初中以后就很少再拿出来了。
他小的时候不明白,那个外国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要抛弃他和爸爸和那个男人走呢?
他曾在背后追着她跑,希望她能留下来,可她却说:“逢逢宝贝,快回去,好好学习,乖乖长大。”
那是她最后一次叫他逢逢宝贝,也是他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
喻迟的母亲曾有意无意的给他透露过关于她的消息,他不想听,可是他没来得及堵上耳朵。
他知道她过得很好,那个男人,帅气多金,温柔浪漫,对她体贴周到,呵护有加。
最后还有什么?
哦,还有。
听说她很想念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可是,关她什么事?
过得好不好,都不关她的事了,从她放弃他的那一刻起。
她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给了他九年的温柔陪伴,却留给他十六年的生离不相见。
别人都有妈妈接送上下学,都有妈妈给做好吃的饭菜,还有妈妈给买新衣服,还会帮他们把衣服领口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可是他却只有自己上下学,冯绛做的勉强能入口的饭菜,新衣服也是冯绛直男审美选出来的,土里土气。
他自己对着镜子学习整理领口,一遍又一遍,终于可以理得整整齐齐,就像别的小朋友妈妈理得那样。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洗衣机,冯绛给他洗衣服老是不注意洗袖口,总被别人说穿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