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天的手术做不成了。”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晨曦还是情绪崩溃了，她瘫坐在康康床边。

    母亲大声问：“什么反悔？这种事可以反悔的吗？”

    邵一杰也气愤的说：“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一家人都等了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了。”

    晨曦却一言不发，她的心已经被撕裂了。这些日子的努力这些日子的期待全都化着一丝青烟，而青烟又消散不见。

    她不懂上天为什么要拿走她的希望，这几乎是她最后的希望。

    如今她才知道，她内心是多么渴望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一时之间，她的丈夫要走，现在，连女儿也要失去。

    晨曦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她还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父母宠着，身边的追求者捧着。

    护士过来要给康康换下手术服，康康不愿意，她嘟着嘴巴说：“为什么要换我的衣服？我还要做手术，我做了手术病才会好。”

    晨曦闻此言，如五雷轰顶，这才掉下泪来。她越哭越难过，心仿佛被掏空，邵一杰紧紧抱着她。

    赵医生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晨曦一家，他将希望带给他们，却又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失望。

    此刻，他心如刀绞。

    第5章 我们试一试吧！

    锁章

    第6章 我们成功了

    多年以后，晨曦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三早上，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陈医生一脸兴奋的走进来。

    有效果了。他举着手里的化验单，对晨曦说。

    晨曦一时没有懂得他的意思，但她马上反应过来，那是康康的血常规化验单。有效果？那意味着康康的身体正发生好的转变。

    晨曦有些激动，这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良性的激动。

    她拿过陈医生手里的化验单，拼命的看着，虽然多数还不太懂，但是白血球细胞数上的数字让她为之一振：80。

    这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正常数值，但是，比较之前的150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到这天为止，康康用新药治疗已经整整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以来，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晨曦觉得一阵眩晕，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这才发现已经是春天了。

    邵一杰这段时间除了在医院就是去支摊，时不时的，他拿回一些钱给晨曦。

    晨曦也不多问什么，接过就是了，康康的病太需要钱了。

    这天，她还在病房忙着，电话响起了。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晨曦有些疑惑，又喂了一声，依然是寂静一片。她挂断电话。

    没过多久，她收到一条短信。

    上面写着：邵一杰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艺术家的最后尊严，要他牺牲掉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你觉得值得吗？

    晨曦立刻知道是谁了。她觉得十分可笑，删掉短信，把手机放在一旁。

    不多一会儿，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声。

    晨曦拿起一看：你可以上网查一查南都街头漫画家的新闻。

    晨曦放下手机，她有些不安。邵一杰在街头支摊卖画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意识到这对他而言是一种牺牲事业和前途的生活。

    晚上邵一杰来替她，他拿出一叠钱递给晨曦。晨曦默默的接过。她看着他消瘦而又胡子拉碴的脸庞，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她洗完澡，想了想，还是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南都街头漫画家”。

    跳出来的果然是有关邵一杰的新闻。大多数都是围绕着街头文化这个话题来说。

    一般市民和游客当然很接受这样的方式，画一幅画才30块钱，比起其他的肖像画画家收费两三百是便宜了不少。而且速度快，不用傻坐在那里等上半天。

    但也不乏所谓的绘画专业人士跳出来批评指责两句，说这种漫画肖像很是可笑。几分钟画出来的同几个小时画出来的根本没得比。

    没想到邵一杰最后以这样的方式出名——一个街头艺人——这实在是有违于他那伟大的抱负。

    晨曦叹了一口气，关了电脑。

    康康的病情一天好过一天，陈医生每次过来都带给晨曦好消息。

    他十分兴奋，不仅因为康康的病情好转，更因为他发现了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案。

    他时常搓着手，对晨曦说：你知道吗？康康是这次新药实验中第十个有良好反应的小朋友，第十个！有效率达到了80%，这真是太好了。看来这是十分有效的一种治疗手段。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也许在白血病另一很快就会有一次革命性的改变！

    晨曦当然知道这个领域的革命性改变不会让陈医生有太多激动，他更为激动的是他是这次革命的倡导者。

    晨曦觉得陈医生很有个人魅力，他对人热情，愿意和患者说明情况，关键是，他总是能有办法让患者听懂。

    所以患者都喜欢他，而不是冷冰冰的赵医生。

    但晨曦还是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有时候，她觉得陈医生太激进一些。

    对于晨曦当初同意他用新药来治疗康康，陈医生看做是一种认可，他很是感谢。

    他这次的实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申请成功的，但他自己的病人有限，且这些病人当中，同意被实验的也有限。

    其他医生根本不会把病人主动交给他，即时是自己的病人愿意接受实验，也千方百计的阻止——风险太高！

    说起赵医生之前的阻止，陈医生还是有些生气：老赵真是太固执了。

    晨曦诺诺的，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资格去批评赵医生。

    赵医生依然如常的来病房看康康，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康康的主治医生了。他照样逗康康玩儿，给她讲故事。看到晨曦，也和以往一样点头招呼。

    一开始，他每次来都十分仔细的检查康康的检验单，查看各种指数。

    晨曦看出赵医生非常的不放心。

    但慢慢的，她发现赵医生不再说什么，康康的好转仿佛没有让他感到放心，他更沉默了。

    晨曦觉得赵医生眼里有一种落寞，这种落寞让她隐隐不安。

    她自己也非常不好意思了，她觉得自己背叛了赵医生。

    但如果这样的背叛可以给康康带来一个健康的人生，她觉得值得。

    不过抛开那一丝不安，总的来说，她的确是太快乐了，连走路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哼着小曲儿。

    周末的时候，晨曦到培训中心上课。负责人事的朱老师拉住她，“有点事情给你说。”

    晨曦有些诧异的跟她走到一边。

    朱老师四处张望一下，然后抖了抖手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