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发觉有些不对劲,心中发慌,“你怎么了?”
“我好想你……你来看看我好不好?”萧珵的声音宛如一个老者一般带着苍凉和嘶哑,每个音调都是从喉咙中生生挤出来的,让人听起来就为之心疼。
挂了电话晴柔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因为紧张而不停的以高频率颤抖。她急急打车,催促着司机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高级病房中,那个被各种机器和各种管子包围着的少年显得那样的苍白和瘦弱。
怎么会这样?
晴柔听到自己心中发出凄惨的怒吼。一向阳光开朗的少年,怎么会是这个削瘦如柴的病人呢?是不是她走错房间了,床上那个不是萧珵,萧珵在另一个房间……
“晴柔……”
一声沙哑的呼唤打破了晴柔的幻想,残酷的把现实横在她面前。
“萧珵。”晴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把她自己的吓了一跳。她连忙换了口气,硬生生隐去喉中的涩意。
晴柔来到窗前,昔日那个健壮健康的少年如今骨瘦嶙峋。她清楚的看见萧珵灰白无力的眸中印出自己的面孔,面孔之上皆是惊慌。
“吓着你了吧……”萧珵想笑,却被身上插的管子限制住,怎么也勾不起嘴角。如今,只是一个微笑,他都做不到。
晴柔拼命的摇头。心中的慌乱更甚。她从没想到过受万人追捧的正能量明星萧珵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他英俊的脸庞此刻染上灰白。他是病得多么严重啊?!
眼圈红的不能再红,晴柔握住他枯槁的手,硬邦邦的,仿佛只剩下了骨头。
“等等我就要去做手术了,我知道也许我一走就回不来了……刚刚我好害怕,现在看到你,一点都不害怕了……”萧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又扯了扯嘴角,惋惜的说,“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萧珵!”晴柔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呜咽着,豆大的泪珠喷涌而出。
“不要怪我,晴柔。我原本想悄悄的走,但是,如果不在看你一眼,赴黄泉的路上我一定会后悔……答应我,你要快乐。这一世,让给他陈安墨好了……”
下一世,我一定会再次爱上你。
医生带着悲悯提醒泣不成声的晴柔,手术时间到了。
晴柔紧紧握住萧珵的手,她不想也不敢放手,因为可能这一放手,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同于晴柔泪流满面,萧珵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硬是挤出了一个浅笑,那无神的瞳孔顿时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他有些吃力的说着最后的告白,“我爱你,晴柔。”
萧珵被推进手术室,晴柔看着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全身无力的倒在座椅上。她双手掩面,不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双手和面孔。旁人只能看见她不断颤抖的肩膀和因紧张不断抖动的双腿。
手术室里。
萧珵躺着,意识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晴柔,我曾对我自己说过,对你,永不言弃。但现在我大概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我很后悔,没有早些遇到你,没有一直陪伴着你,没有给你安稳的力量,没有勇气在梧桐树下抱紧你……
晴柔你知道么?在你消失后的日日夜夜,我的世界到处都是你。镜子里,人群里,脑海里,你会□□术么?为什么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你的影子?
我不怕死,我害怕的是没有你的世界,那个未知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啊?让我记住你的模样,这样我到了那个地方,就不会再害怕。让我记住你的模样,在这沧海一粟时间终结的一霎,让我记住你的模样,在那灵魂深处,你一直都在。
我爱你,晴柔。来世再见。
萧珵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笑。
萧珵被推出来的时候,晴柔彻底崩溃。
之后的日子,晴柔记不太清了。恍惚之中,她抱着一个木盒子,登上数年前萧珵带她爬过的山。在山顶,淡金碎红的朝霞再一次铺满天空,半边天空如被火噬一般,难得的盛世美景。
晴柔也被这美景折服,仿佛又回到数年前,她和一位青春阳光的少年再次一同赏日,画面重叠。她眼睛中闪着光,微笑着偏头想要告诉身边的那位少年,你看,天空多美。
一扭头,窄窄的山顶只有自己一人而已。那位少年,早已作为灰烬住在了木盒子里。晴柔呆了半晌,眼中的明亮熄灭,她沉默不语,弯腰温柔的抱起盒子。那个脸上总是绽放着张扬肆意的笑容的人,那个拥有一双修长能弹琴作曲的巧手的人,那个无私的甚至执着的对她好的人,现如今居然只是一团灰烬。
终于,在这无人的山顶,她抱着萧珵痛哭出声。
日子渐渐的滑过,有些悲痛在时间的磨损中沉淀,不会时常想起,但并没有消失。
陈安墨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带着珍惜感受她的喜怒哀乐。
转眼两年过去了。在晴柔勤奋刻苦的努力下,中国区的公司总算在这个城市稳稳的扎下了根基。
她不时的要返回巴黎,向老板莱奥汇报或请示工作,再同瑞太太喝茶聊天,然后返回中国继续工作。
当然,每次她去巴黎的时候,某位董事长总是要跟着她一同回去,美曰旅游散心,实则不时提醒她,归期到了。
在一次和瑞太太喝茶的过程中,晴柔得知。原来第一次在法国教堂于遇见陈安墨实在是让人感叹缘分的奇妙。
陈安墨来到斯特拉斯堡,正准备去kb寻她,却在路过教堂的时候,被瑞太太拦住,请进了教堂,于是,出现了那一次美妙的邂逅。
瑞太太捧着茶杯,眼中尽是光芒,“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缘分太深!”
晴柔有些害羞的笑,瞥了一眼坐姿优雅的陈安墨,瑞太太喜欢他喜欢的紧,甚至大有超越晴柔之势。瑞太太难得烤一次饼干,还是为陈安墨烤的。
想到这里,晴柔又瞪了他一眼。陈安墨立刻收起微笑,不明白晴柔为什么瞪他,在摸不清情况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得意的好。
莱茵河果然名不虚传,清澈的水道散发着混着泥土味的潮湿,河身绕着城市,静静的流动着。傍晚河边尤其美妙,或红或绿的彩灯如丛林般树立在河身周围,把河水也映的五彩斑斓,带着粼粼波光悠然前行。
晴柔立在河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