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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按了开关一样有了反应,郑玉薇知道,这肯定是疼的。

    她暗暗抹了一把汗,刚才布块捂上去一刹那,她还能看见红色的皮肉在剧烈收缩,显然被药粉刺激大发了。

    这药很厉害啊,她不会撒太多了吧。

    看着这人眉心跳动,勉力忍痛的模样,郑玉薇觉得,这年头的公家饭实在不容易吃。

    想起已经近一个月没见过面的父亲安国公,她心下颇有些戚戚然。

    这药显然极好,虽然刺激很大,但药效同样不小,郑玉薇按压片刻,微微撩起手一看,血迹渗透厚布,但却不怎么继续扩大面积。

    显而易见,血已基本止住了。

    郑玉薇松了一口气,凭这人的顽强意志,应是死不成了吧。仅凭刚才那一个相似的眼神,她就可以判定,这人求生意志极强。

    一如她上辈子无二,想到此处,郑玉薇目光微黯,只可惜上辈子她并没有等到救援到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血尽而死。

    幸好她并非独女,家中尚有一兄,能够尽孝父母膝下。

    郑玉薇忆起刻意忽略的往事,胸.腔隐隐抽痛,她微微甩头,将这些情绪抛开,继续手上活计。

    她刚来时,已经告诉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了,多想无益,只能徒增伤悲。

    郑玉薇尝试放开手,见血没有再度淌出,这才松手,执起短匕,低头将剩下的内袍裁成宽度合适的布条。

    她手脚麻利,片刻便裁好,然后执起两块布条,小手灵活在首尾处打结,将它们连在一起。

    条件简陋,只能用这个当做绷带了。

    郑玉薇忙碌动作间,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着她,她分神抬头一看,男子正定定看着自己,眸光复杂,黝黑的眼底里头暗光浮动。

    “你可要好好活着,保重身体,可不能死。”郑玉薇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

    可不能浪费她一番心血。

    经过时间沉淀,也因心内某处遗憾被变相弥补,郑玉薇的心平静下来,隐隐有些释然。

    事情都已经做了,畏畏缩缩没意思,亦不能改变什么,不若干脆落落大方说话。

    这人眼神刚毅,颇有正气,且看他面容,已是中年,家中肯定有妻室,她一个公府贵女,父亲是天子近臣,亦不怕他心生贪婪,会有非分之想。

    男子眸光在小少女微挑的嘴角掠过,略略打量她娇美的面庞一番,耳边话意,让他心中微动。

    半响,他轻轻“嗯”地答应了一声。

    他声音虚弱,几近于无,但郑玉薇还是听到了,心情倒是颇佳。这人是她救的,她现在对他倒有一种农妇家大白菜的心情,他能好好活下来,倒不费她一番挣扎后决意前来。

    宽布条已经结成长长一条,郑玉薇执起中间平整处,覆在刚才的厚布块上,准备再动作时,她顿了顿。

    男子肩背斜倚在大石头一侧,腰部悬空,倒是不妨碍她包扎,但这个动作,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此间,却是极为亲密的。

    郑玉薇略顿片刻,想起对方看上去比自家父亲年纪还大些的面容,到底还是继续手上活计。

    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一哆嗦。

    她手执布条,俯身绕过男子健腰后方,给他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两人身体虽贴近,但郑玉薇始终小心没有碰触到对方。

    男子身形高大,他低头垂眸看着身前忙碌的小少女,刚才对方的犹豫他看在眼里,但她到底还是决定继续下去。

    他眸光闪了闪。

    一缕暗香袭上他的鼻端,不知是少女的发香还是体香,似初冬一萼早梅,悄然绽放,暗香浮动。

    香气若有似无,缠绵而脱俗。

    男子晃眼回神,他觉得自己大概失血太多,才会恍惚想起些有的没的。

    郑玉薇手脚麻利,快速缠绕完毕,最后在布条两端末尾打了个结,这活便已大功告成。

    她站起身,垂目看了眼染血的玉白小手,回去还得把手藏在袖下吧,免得吓坏了人。

    郑玉薇虽未能成功拦截周文倩,但不可否认,此刻成功挽救了一个与她曾经处境无二的人,让她心情开朗起来。

    她到底不是个心硬之人,哪怕全然陌生,也见不得这人活活死在面前。

    男子伤口经过包扎,血已止住,他身强体健,缓了一阵,已能勉强扶着大石站起。

    此地空旷,不宜久留,而那潭拓寺,也是各方势力交集,耳目众多,他出行隐秘,能不去最好不去。

    男子略一思忖,便已决定,只是他体力不足,怕是难以挪动。

    一事不烦二主,于是,男子赶在郑玉薇告辞前开口,“请小姐送在下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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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男子声音虚弱,但能听出,他嗓音低沉且浑厚。

    郑玉薇将将要出口的告辞被堵了回去,她有一瞬间茫然,因为前世看电影众多,她甚至还诡异地想起某种“送一程”。

    眨了眨眼睛,郑玉薇消化了片刻,才理解透彻对方的意思,她瞪大眼睛,迟疑地问:“是要扶你去潭拓寺吗?”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方说道:“我只能扶你到园子近旁,再往前就不行了。”

    这人重伤,她救了对方,帮他包扎,然后再扶他就医,其实在郑玉薇心底,这实属正常事,她由此到终所顾忌的,不过是这社会大流而已。

    没办法,你不能掀翻它,就只能顺从它。行动心理百般不服,但实际不过犹如蚍蜉撼树,到头来,吃大亏的只能是自己。

    识时务者为俊杰,郑玉薇向来很赞同这句话。

    潭拓寺后园,居住着权贵亲眷,平头百姓甚至普通官眷,他们皆不敢越过雷池,甚至连远远靠近都避之不及。而这些勋贵们,对特意绕过围墙,观赏杂草丛生的后山毫无兴趣,所以,这地儿基本没什么人走动。

    不接近园门,是无人出没的,没有大家闺秀会像周文倩一般。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郑玉薇没打算将男人扶到园门附近,接近园子她就要撂开手了。

    她看到男子寸步难行的模样,到底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帮你叫大和尚。”

    “我任务隐秘,如非不得已,”男子倚在大石上,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我不想去潭拓寺。”

    “那请恕我无能为力了。”郑玉薇表示爱莫能助,她是不可能送这人去别处的。

    “不,小姐。”男子这次停顿得比较久,他眼前发黑,闭了闭目,睁眼后才能继续说话。

    “过后,我有同袍接应,只是此处太过显眼,小姐送在下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