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罪臣之女呢,能得这样好的亲事,那真是祖上烧高香了的,要不是宋七少爷看在幼年的情份上,这样大的好处,可落不到晼姑娘头上。”
罗氏客客气气的与小杨氏说话,一则她是来做媒的,说的是两家的好话,二则她是武大将军夫人的庶妹,罗氏要给她几分脸面,可小杨氏张口就嫌弃晼然,罗氏如何能忍?
罗氏撂了茶盏,沉了脸:“夫人这话,我却是不明白,晼晼如今姓慕容,名字也被国公爷亲自写在族谱上,是辅国公府正正经经的二姑娘,夫人这会儿却来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来挑拨我与国公爷关系的?”
罗氏在辅国公宴席那日,就给众人留了印象,倒好像是万事不懂的,要么是不说话的木头人,要么说出来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总归是与这些人说不到一处去,若不因为她是辅国公夫人,众人都懒得与她周旋。
连个管事姑姑都能扭送到牢房里头的当家主母,能当得了什么样的家,也就辅国公府这样,泥腿子出身的罢了。
小杨氏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作,她自认有儿有女,又是大杨氏的妹妹,到哪儿不得被人恭敬着,如今被罗氏这般年纪的填房落了脸,当下脸色也黑了起来,起身说道:“我好心好意的来给晼姑娘说亲事,倒成了这般,也罢,宋状元什么样的姑娘娶不着?这娶妻娶贤,又不是纳妾,有个好颜色就成了。”
小杨氏一张口,连带着罗氏与晼然一并骂了,罗氏这么不通人情的,能教导出什么好姑娘来,宋家托了她来,她原还不耐烦应对呢。
小杨氏撂了茶碗走人,罗氏送都不送,只打发了紫韵去送人,小杨氏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紫韵也是心里存着气,这位小杨氏分明就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罗氏与晼然,便两人没有说了那难听的话,难道还要罗氏一个国公夫人去送她不成?
待小杨氏走了,罗氏气了半晌,晼然便领了白氏与小虎子到岚夏园来。
罗氏背着晼然,与白氏说了两句,让白氏回去告诉老太君,她拒绝了宋家人。
白氏什么也不问,只记在心里,随后没事儿人一样的同罗氏与晼然说话。
小虎子今年虚岁五岁,基础的千字文,三字经都是在府里先生教过的,如今领了来,是想要辅国公给荐了先生,开始正式读书。
辅国公是太子的剑术师傅,与几个文学大儒都是熟稔的,由辅国公张口,没有不成的道理。
“你这么想,自是没错,但……你要小虎子跟那些个皇族宗亲一道上课?”晼然逗着小虎子在院子里拍皮球,罗氏引着白氏在廊下说话。
白氏明白罗氏的意思,疼惜的瞧了一眼小虎子,才道:“夫君的意思是,早晚要面对的,宜早不宜迟,宗亲里头纨绔子弟多,但也有那护短的,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若有个万一,也能指望一二。”
罗氏听着这话直皱眉:“震宗也未免太小心了些,他是太子殿下的伴读。”
白氏扫了眼左右,见四角回廊上站着的,都是罗氏亲近的,低眉顺眼的只盯着脚尖,这才说道:“姑母这几日没出府,怕没听到风声,如今京城里头人心惶惶的。”
“怎么说?”辅国公万事不瞒着罗氏,罗氏知晓的怕比白氏还要多,但女人想的,同男人想的,又是一个样,因而罗氏只问白氏知道的。
“太子殿下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连个口风都没露,知道的时候,太子妃还有几个月就要入宫了,可如今二皇子与三皇子选妃,又是一个样,早早的放出风来不说,还要挑了年纪小的,这年纪小,便是大婚,也不能立刻圆房……”
白氏说到这里,面色微红,镇定了下,继续说道:“各府都在说,说皇上这是给二皇子与三皇子造势了,怕将来不是二皇子就是三皇子了。
那些个百年大族,求得是安稳,不愿意参与夺嫡的事儿,因而急急的想要将自己的姑娘定下人家来,免得被二皇子与三皇子选了去;还有些个想要争一争前程的,便与晋阳伯府与武大将军府越走越近。
夫君的意思是,咱们没得挑,也不能挑,更不能乱,因而稳扎稳打的走,该念书念书,该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
罗氏听得连连点头:“震宗也是长大了,怪不得太子看重他,这事儿我晓得了,你把笔墨纸砚的准备好,这两日就给你消息。”
白氏连连点头,见晼然与小虎子在院子里玩的正好,也不好扰了两人兴致,微微低沉了声音说道:“姑母,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做不做得准。”
“什么?”白氏出身书香门第,是那种温柔大方的孙媳妇,老太君一向看重,能这么说出来的话,也有□□分可信的了。
白氏低声说道:“我听说,武三姑娘武明婉相中了宋子涵,武大将军夫人不答应,压了下来,这事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
83.第83章
宋家着人来提亲的事儿, 晼然半点不知晓,罗氏将整个儿辅国公府的人, 来了个大换血,能留下来的,都是听话的。
冉姑姑被扭送到衙门里, 没几日就病了,原就是在辅国公府过着当家太太日子的人,哪里能受得住牢里的苦楚, 不必谁动手, 自己便先撑不住了。
冉姑姑这会儿才知道后悔,将自己鞋子上缀着的珠子拽下来,通融了牢头,往外头递消息, 这会儿冉姑姑也没资格求到辅国公跟前了, 只能让人传了话,给那个远房侄子去。
那远房侄子心里也有数, 还是个知道报恩的,得了信, 寻机会找了辅国公跟前的管事, 想着把冉姑姑从牢里接出来, 可惜辅国公根本没理会。
也不过就拖了个三五日的功夫, 冉姑姑在牢里就不行了, 等那远房侄子再去牢里, 也只有等着装裹收殓的份了。
冉姑姑什么下场, 多少人都盯着呢,不必罗氏开口,自有那抓了机会的婆子,拿着冉姑姑的事情,教导府里的丫鬟们。
再怎么着,也是奴才,主子想捏死谁,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必费,主子能给你抬起来,也能给你踩到泥地里去,若掂量不轻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尽管试试。
可纵是这样,也有那拎不清的,就比如晼然院里绿柳的老子娘。
绿柳那日耽误了换窗纱,罗氏雷厉风行,抬脚就将人发卖了,她老子娘那日趁着宴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