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晼然歪头道:“只是太无趣了些。”
“子涵哥哥今日来,是……董大夫人入京了吗?”晼然八大教养嬷嬷教导,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有些东西看的明白。
宋子涵是没道理再入靖宁侯府的,除非是宋氏带着其进来,这暖亭在靖宁侯府的后园子,若不是罗氏发话,老太君准了,宋子涵一个外男,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这里来,更别说与她隔着几步远说话了。
宋子涵先是一怔,旋即看了眼两人的距离,黯然神伤道:“恩,姨母到了。”
他的四妹妹比从前聪慧了,一双盈了水意的眸子,一眨一眨的,似乎能看穿人心,她不再是当初那个董府的四姑娘了,就连他现在称呼她为四妹妹,也有些高攀了一般。
宋子涵抿了抿唇,露出干净明郎的笑容来,道:“我此来是与四妹妹说,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这一年都没有发作过。”
“恩,瞧得出来,子涵哥哥的病,的确是比从前好许多。”但终归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跟罗氏后天养成的病不同,要绝根怕也难。
宋子涵垂眸苦笑道:“我倒是忘了,四妹妹自小研习医术,不必诊脉就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诊脉就能瞧病。”晼然粉面含笑:“我是瞧着子涵哥哥气色好,人也精神了许多,若是这次会试中了,怕是会更好的。”
提及会试,宋子涵眼眸亮了亮,道:“借四妹妹吉言,我会努力在会试上拔得头筹的。”若是会试能拔得头筹,就有资格,继续站在四妹妹身边了。
“不耽误四妹妹用膳,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宋子涵眼见有个套秋香色夹袄的婆子过来,便知是来请他的,罗氏发了话,让他来见一见晼然,却也只给了一盏茶的功夫。
晼然不再是小孩子,宋子涵也不再是少年,两人的确不能这般在一处,晼然笑着点头。
宋子涵有些舍不得转身,初雪融融下,少女的容颜太过明媚,比阳光还要夺目,浅笑吟吟,风华绝代,再不是从前那个娇娇软软的粉团子。
“我如今住在甲字胡同宋府,是宋家在京城买的三进院子,四妹妹若是有事,只管让人到那里寻我。”宋子涵没忍住,自报家门。
晼然认真的让雪遥记下来,明眸含笑道:“我记下了,子涵哥哥可以放心。”
宋子涵这才高兴地离开,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担忧。
晼然看着宋子涵的背影,宋子涵长高了,但与窦瑾晖比,好像矮了一点点,但也不一定,她三年多没见过窦瑾晖了,好像已经忘了窦瑾晖长得什么样子了。
杏香极其八卦的上前来,笑嘻嘻的问道:“姑娘,要将宋七少爷写在小册子上面吗?”
晼然想了想,摇头道:“不行,子涵哥哥不是京城人氏。”到底舍不得离开京城啊。
杏香想了想道:“刚宋七少爷不是说,宋家在京城买了宅子吗?若是宋七少爷这次会试中了,能留在京城为官,哪怕是进翰林院,也是要留在京城的吧。”
晼然想想也对,杏香巴巴的停不下来嘴来,她太期待自家姑娘的小册子上写上人名了:“姑娘写上呗,待选,要是宋七少爷中了,再好好琢磨。”
雪遥在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扯着杏香说道:“胡说些什么?咱们姑娘,怎么可能跟宋府的人结亲?更别说宋七少爷身子骨不好了,再者你忘了董大夫人了吗?”
杏香想了起来,揉一揉被雪遥扯疼了的耳朵道:“不知道今个儿董大夫人来,是做什么的?咱们夫人,与董大夫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不成?”
“去瞧瞧。”晼然道。
雪遥在后面,重重的拧了杏香一下道:“你再这么给姑娘添乱,看我不禀了夫人,直接发卖了你去!”
杏香撇嘴道:“夫人才舍不得,连老太君都夸我管账是一把好手,几个老账房也比不得我一个的。”
雪遥跺了跺脚,跟上晼然,让杏香在暖亭里收拾。
杏香收拾完暖亭,回了昭阳院,跃跃欲试的在那本小册子上,写下宋七少爷几个字,自言自语道:“其实宋七少爷长得挺好看的,配姑娘,倒也相宜。”
若是宋七少爷能中了会试,留在京城,那自然是姑娘在府里当家做主,有老太君在呢,怕什么。
杏香才将册子好端端收起来,就听到外面小丫鬟说话的声响,晼然回来了。
杏香去挑帘子,问道:“姑娘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董大夫人已经走了不成?”
“恩,走了。”晼然拂了拂裙摆上的雪沫子,不高兴道:“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也不知母亲还要与董家人,耗到什么时候为止。”
杏香挑眉,结果雪遥递过来的斗篷,问:“姑娘这是怎么话说的?难不成董大夫人现在还能用长嫂的姿态,难为咱们夫人不成?”
“如今董府什么身份?咱们夫人什么身份?董家怎么敢?”雪遥拿了一件才熏好的浅碧色比甲,给晼然套上,道。
“那是怎么了?”杏香问。
晼然托腮坐在罗汉榻上,幽幽道:“宋氏若是跟从前一样,便也罢了,直接撵出去便是,偏如今人家来的时候,礼物成箱子的往里抬,笑脸迎人的,要多谄媚有多谄媚,伸手不打笑脸人,母亲想出手也难,我瞧着外祖母都不好直接打人。”
更别说宋氏极有眼色,不过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杏香端了一盏热乎乎的山楂茶来,问道:“咱们府里要什么没有?要董大夫人巴巴的来送?姑娘不高兴,直接扔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可人家说是来赔罪的呢。”雪遥扫了杏香一眼,温柔道:“不过瞧着董大夫人跟从前不同了,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少,也不似从前那般刻薄,且大夫人这次入京,不知道京中多少人瞧着呢,真让咱们夫人把人撵出去?倒成了咱们靖宁侯府欺负人了。咱们夫人日后还是要嫁人的。”
“大夫人姿态放得这样低?”杏香觉得不大可能呢。
晼然喝了半盏山楂茶,觉得胃里暖融融的了,这才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母亲不好出面,有人方便,且身份最合时宜呢。”
“姑娘说的是谁?”杏香八卦的问道。
晼然勾了勾唇角道:“那个整日里说,水滴石穿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