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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对右臂的烫伤无知无觉,紧紧地搂着夏望舒的腰,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无声无息地哭着。

    夏望舒用力推她:“神经病啊!”

    烤盘掉落在地的响动惊到了老板,他破口大骂:“夏望舒,你会不会做事?烫到客人?”

    夏望舒知道,就算错的不是自己,也得认错,谁让他身份只是个啤酒妹呢?他正要开口道歉,怀里的少女先一步认错:“老板,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了。”

    老板还在喋喋不休地大骂:“烤盘都撞坏了,不要钱啊?”

    铝制的烤盘,只是边角卷了一点,用力就能掰回来。程安安也不拆穿老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别怪她了,我赔给你。”

    夏望舒先一步抢了那张红色的钞票,“根本没坏好吧!”三两下就把烤盘掰好了,又把钱塞到自己口袋里,“我修好的,钱算我的!”

    程安安只是笑着看她,眼角还带着泪。

    周围有人指着程安安右臂惊呼:“快去医院吧,都肿了!”她皮肤太白也太嫩了,那一片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夏望舒连忙举起双手:“你们都听到了,是她自己撞的,不关我的事。”

    程安安转向老板,又是一张钞票:“能借你的人用一下吗?”

    老板收了钱,乐呵呵地说:“随便用,夏望舒你今晚不用回来了。”

    她们打车去医院,烫伤并不严重,护士帮程安安擦药,程安安只是痴痴地看着夏望舒。那双眼睛含着雾气,里面有太多夏望舒读不懂的情绪。

    夏望舒想自己大概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吧,挺有钱的那种。

    这个神经病对他的纠缠,那天只是一个开始。从那以后,程安安只要不上课,就缠着他。夏望舒在大排档打工,程安安就坐在店里看他。

    晚上程安安跟他一起回家,在他租的房子旁边也租了房。每天早上起来,提着早餐出现在他门前,附送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一前一后地跟着他去三中上学。

    夏望舒不止一次看到,程安安把他送到三中后,急吼吼地跳上自家的轿车,往学校赶了,真是有毛病。

    程安安心里要委屈死了,前世她什么都没做,夏望舒就和她成为好朋友。这一世,她能做的都做了,怎么夏望舒就是不喜欢她呢!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像前世那样,在大排档卖啤酒吗?那就去卖呗。程安安说干就干,当晚就和老板约好了,在这里打工。

    别人打工,是老板发工资;程安安打工,是她给老板钱。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等好事,老板当然不会拒绝了。

    等夏望舒看到程安安穿着和他一样的员工服,在大排档卖啤酒的时候,终于炸了。他一把抓起程安安的手腕,非常用力,勒得生疼。

    夏望舒拽着程安安,一路走过喧嚣的人群,在人烟稀少的小巷道里,狠狠地把她摔到墙上。

    周围很安静,夏望舒单手勾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问:“就这么喜欢我?”

    程安安毫不迟疑:“非常、非常喜欢!”

    紧接着,夏望舒的吻如同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砸下。这一吻充满绝望气息,那一双唇好像要带程安安走向地狱。

    惨白的月光照着程安安,她的双眼满是惊恐。一吻作罢,夏望舒趴在她胸口喘息。程安安迷茫地问:“为什么?”

    夏望舒轻咬她的耳垂,带着惩罚的意味:“你问我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有钱人家的小姐,来这里体验生活很有趣吧。大概是比在国色直接包人有趣,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缠我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说你不懂,骗谁呢?那你怎么会提前知道夏望舒这个名字?我前几天才和老板说,穿女装卖啤酒,改名叫夏望舒。老板早就和我说过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你料定了我会来这里?

    很可笑吧,我不想继续待在国色,厌恶那种生活,最后还是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得意吗?高高在上地左右着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不,或许并不能称之为人,我在你眼里,只是见不得光的鼠类!”

    眼前的人太陌生,根本不是记忆里那个望舒,程安安吓得推开她,跌跌撞撞地跑开,没走几步,趴在路上哇哇大吐。

    夏望舒冷冷地看着她,并不上前。这些人永远都这么可笑,来国色寻找爱情?美好全是幻象罢了,早就该戳破,狠狠戳破那些泡沫。

    如果再早一点,或许自己就不会沉迷。夏望舒并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曾经为程安安心动。

    ☆、包你一辈子

    房间里一片漆黑,程安安跪坐在地上,在她身前摊放着一堆文件,那是她之前看过的。从下午看到现在,天色早已大黑,她并不想起身去开灯。

    就那么静静地在黑暗里,身体完全失去知觉。下午看到的东西,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那天晚上,和夏望舒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让她仓惶而逃。

    为了搞清楚夏望舒的反常,程安安请私家侦探调查了她。不,应该说“他”才对,夏望舒居然是个男孩子!

    他出生于清源市最大的一家酒色场所,全称为国色天香,更多人习惯叫那里国色。国色是温柔乡,纸醉金迷。

    夏望舒的母亲是国色的头牌,没人知道夏望舒的父亲是谁。从他五岁起,妈妈就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供客人取乐。他们都知道他是男孩子,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户口本上,夏望舒登记的名字是夏远,望舒是妈妈为他取的艺名,只有国色的客人才知道,程安安拿着这个名字去三中问,也难怪找不到人。

    夏望舒早就想逃离国色的生活了,可妈妈牢牢地掌控着他,每次逃跑,都会被抓回去。白天,他和正常孩子一起上课。晚上,那些人用他取乐。他们最喜欢看他穿着校服的样子,他的母亲真很懂恩客的心态。

    程安安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前世根本不知道这些!夏望舒的性别,夏望舒的身世,夏望舒的过去,原来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的照顾。

    这一刻,她埋怨夏望舒的欺骗,更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但她从不怀疑夏望舒对她的情谊。在望舒心里,程安安想她是比不过薛铭的,可也仅仅比不过薛铭而已。望舒给了她太多庇佑,那是再多欺骗都无法抹杀的。

    只是不清楚,夏望舒为什么要对她隐瞒性别呢?他有什么苦衷?

    开门的响动传来,程安安起身,双腿一麻,差点摔倒。小姨问:“安安,怎么不开灯?”程安安扶着床沿站起来,声音沙哑:“我在睡觉。”

    小姨不疑有他,为她煮了雪梨水端进来:“安安,虽然快期末考了,你复习也不能太拼。”程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