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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了不少,真正脱离了长姐的保护独自站在高处,才真的明白李娴为他付出了多少。

    “姐姐, 姐夫还是回不来吗?”李珠突然提起林飞星。

    “她啊……这个时节北境正是紧张的时候。”

    李娴隐藏的很好,没有让李珠看出任何端倪,唯独知晓内情的小慈心疼的看了李娴一眼。

    “北境军务繁忙,辛苦姐夫了。”

    北境

    “大帅!”

    “参见大帅!”

    “嗯,进度如何?”林挽月穿着一身戎装,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幽琴。

    “回大帅,石料所剩已经不多了,毗邻的几座城池的石料能运来的都运来了,工程浩大,现在的石料不过是十中之一……”

    林挽月站在阳关城的城墙上,向东方极目眺望,蜿蜒的城墙,一直延伸到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说是城墙,似乎差了一些火候,还不足半丈高。

    上次大战,虽然成功守卫了阳关城,暂时破坏了匈奴五部的联盟,但是林挽月看着阳关城下一望无尽的尸体,突然生出了厌战的念头。

    她开始明白李沐临终留给她的那句:以战养战,点到为止的含义。

    林挽月不禁感叹,曾几何时,她年少气盛,手中握了一些兵权,加上林宇战死,新仇旧恨让她对匈奴的仇恨膨胀到顶点,甚至起了对匈奴灭种的念头来,时过境迁,当她真正掌握了北境的军权,她才明白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狂妄。

    很庆幸,她矫正了自己的心态,不然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想要达成她当初的愿望,北境的军士不知道要战死多少!

    如今她已经体味到了这方帅印的重量。

    她开始思考,战争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在这漫长的边境线上,究竟还要留下多少的鲜血。

    于是,在元鼎三十二年初,林挽月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北境与匈奴接壤的一共有十四座城池,若是将这些城池由数丈高的城墙连起来,彻底隔绝匈奴与离国百姓的接触,是不是可以避免许多战争呢?

    好在阳关城内的工匠不少,再加上几十万大军一齐上阵,让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

    林挽月借着去年的大雪,命工匠以特殊的颜料水划线,钉桩。

    冻土期一结束,工程便开始了。

    只不过想起来容易,真正行动起来却遇到了重重阻碍。

    如今整个北境,已经没有石料可用了!

    过些日子,又到了秋收之战,这可怜的城墙不过修了半丈高,有些地方甚至还没连起来,根本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仗一打起来城墙势必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坏,打完了仗便又到了冻土期,开山凿石更加困难。

    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每年不过几个月,这城墙要修完,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林挽月并不打算放弃,哪怕是倾其一生,让她这辈子都耗在北境,只要能在她闭眼前完成这个工程,她死也能瞑目了!

    “既然北境内已经没有现成的石料可用,就近开山凿石!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日子,抓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是!”

    林挽月带着幽琴到军营内视察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元帅府。

    站在院子里,林挽月突然问道:“幽琴,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大帅,七月二十三。”

    “哦,你先下去吧。”

    “是。”

    林挽月负手而立,看着头上的四角天空,喃喃的说道:“七月二十三……”

    “林飞星,元鼎十二年,四月二十九日大泽郡生人,李娴,元鼎十二年,七月二十三京城生人;此二人八字呈六合之数……”

    第二日一早,幽琴请见。

    林挽月穿戴整齐,端坐在主位。

    幽琴进门先打量林飞星的气色,见林飞星神色倦怠,轻声问道:“大帅昨夜又睡的不好?可要属下为您行针?”

    自从幽琴跟在林飞星身边,发现林飞星一直睡的不好,有时候幽琴偷偷守在林飞星的门外值夜,时常能听到林飞星从噩梦中惊醒。

    幽琴苦苦哀求,林飞星才答应幽琴为他行针安神,幽琴又绞尽心思为林飞星做药膳补身,没几天林飞星的双鬓却生出了白发,前几日幽琴费尽心力为林飞星寻来了安神草,这才安稳睡了没几日,怎会又生出倦态?

    幽琴盯着林飞星,眼中的担心一目了然。

    林挽月抬眼看了看幽琴,心中闪过一丝无奈,摆了摆手:“无妨,昨夜想了些事情,睡的晚了些,你这个时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幽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林飞星:“大帅,头曼部曼莎女王的亲笔信,请我务必交给您。”

    林挽月皱了皱眉,还是接过了信,撕开信封,抖开宣纸。

    看完信,林挽月嗤笑一声:“痴人说梦,妄想我助她打退冒顿部?呵。”

    林挽月毫不客气的将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

    “幽琴,我不管从前你被安排了什么任务,从今以后不得再与匈奴有任何联络,记住了?”

    “……是!”

    “下去吧。”

    幽琴并没有离开,踌躇片刻,看着林飞星,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帅,属下……有话要说。”

    “讲。”

    “大帅,属下在匈奴三年,在回到北境前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冒顿部内有一个神秘人,可以断定此人是离国某位藩王的人;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五胡结盟就是这人在其中运作,而且冒顿部本身就是匈奴第一大部,若是任由其吞并其他四部,介时冒顿部没有了后顾之忧对北境而言,乃一大祸患;在回来之前,属下接到……殿下的命令,刺杀冒顿部二王子,阻止冒顿部与头曼部联姻,以免头曼部失控,也可以从内部使五部联合产生裂痕,如今,我军的工事竣工之日遥遥无期,还请大帅……重新考虑曼莎的请求,属下认为当前并不是摒弃头曼部的时机。”

    林挽月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你下去。”

    “……是。”

    幽琴从正厅退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将所有的真相吐露出来。

    不过在最后关头,她生生的忍住了。

    她是孤儿,从小被培养成了被需要的样子,二十年来一直在服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性命。

    一直以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直到那天,她奉命成功刺杀冒顿部二王子,被冒顿王骑一路追杀数百里。

    一路上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次濒临死亡的边缘,让一向不惜命的幽琴也感到了害怕。

    终于回到了阳关城,当绳索被射中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就会那样结束。

    在迷离之际,有一个人,背着坚实的大盾从天而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