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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药,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眼底和嘴唇上带着越来越明显的青紫色,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神情痛苦。

    李娴一直端坐在“林飞星”的床边,身上仍旧穿着那一套溅了血的宫装。

    匈奴被尽数歼灭, 幽琴也已经稳定住了, 军医被留在了元帅府。

    可是“林飞星”握着李娴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公主, 千万不要离开我!”

    李娴的耳边,又回响起了“林飞星”昏倒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 是这个意思。

    李娴用浸湿的净布,轻轻擦去了“林飞星”脸上的汗珠,看着这个熟睡的人,一阵恍惚。

    从前积压在李娴心中诸多的困惑,以及那种时不时就会涌起的奇异感觉,究竟从何而来,终于, 解开了。

    李娴不是没有怀疑过“林飞星”的身份,可是随着逐渐深度的了解,一份份的绢报上的内容,李娴慢慢的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李娴不相信,天下间会有女子能活成“林飞星”的样子。

    林飞星,大泽郡婵娟村人氏,元鼎十二年四月二十九日生人。

    元鼎二十六年,秋,匈奴进犯,屠尽婵娟村一百一十八口,唯林飞星幸存。

    同年,林飞星年十四,独驱百里外,孤身投军李沐将军帐下……

    李娴的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了有关于“林飞星”的全部资料,所有的往事如同洪水般袭来,她亲眼看到的,以及从绢报上收集到的。

    从“林飞星”十四岁参军伊始,这几年来李娴收集到所有的情报,一一浮现在李娴的脑海里。

    李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飞星这般“无欲无求”,原来这人女扮男装参军,真的只是为了报那血海深仇。

    在“林飞星”参军的前两年里,只是步兵营的大头兵,三伍的人共住一帐,一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下来的呢?

    “林飞星”性孤,不善交际,参军两年唯与林宇一人相交,属下以为:可从林宇身上着手……

    原来,这人所谓的孤僻,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而已。

    “前些日子作战,小人亲眼看到林飞星伤了传宗接代的家伙,从此之后林飞星便异常消沉……”

    既然如此,林宇所见之物……莫不是葵水?

    李娴看着“林飞星”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呢喃道:“这事情,你又是怎么瞒住的呢?”

    “你不是林飞星,那你又是谁呢?”

    李娴不禁回忆起“林飞星”护送自己回京时候的事情,在客栈里,“林飞星”曾和自己说过她的过去……

    莫非,活下来的那个,并不是弟弟,而是姐姐不成?

    “原来,你是林挽月啊……”

    杀山贼,用雷霆般的手段杀掉匈奴俘虏,先后三次缝合胳膊上的伤口,一声不吭的倔强模样,拼着受伤的胳膊在营墙上拉弓百次……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子呢?

    欧家夫妇,不过收容了他们一宿,这人每年都会命人送钱过去,从不曾间断,将林宇与余纨的女儿视如己出,这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细心和善良,也并非一般男子可以做到的。

    以平民出身,在短时间内精熟弓马骑射,二石弓,左右开弓,信手拈来。

    放眼整个离国,能拉开三石弓的人,也不过寥寥,偏偏有这人一位。

    谁能相信,这人竟然会是一名女子呢?

    匈奴第一勇士图图尔巴,百回合内斩杀雍王李玔,这人却与那怪物力拼三十回合而不落败,这样一位在北境军中威望极高,最年轻的元帅,竟然,是一位女子呢。

    到了这一刻,李娴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林飞星”可以轻易的原谅自己有了别人的“孩子”。

    为什么“林飞星”的眼中总会闪过自己看不透的哀伤。

    为什么“林飞星”会那般倔强,为什么“林飞星”一定要去救幽琴。

    原来,如此。

    十九年来,李娴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林飞星,不!林挽月给了她太多太多的震撼。

    一直以来,李娴步步为营,自命高瞻远瞩,用尽身边一切的资源,只为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包括林挽月能有今日,少不了李娴这只幕后的推手,一直以来,由于“林飞星”的真诚和简单,也曾经让李娴受到过良心上的谴责,可那仅仅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愧疚感罢了,李娴从来没有想过在事情结束之前,放弃使用“林飞星”这颗棋子。

    可是,李娴却发现一直以来,无怨无悔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并不是林飞星,而是林挽月。

    李娴不禁又开始打量躺在床上的林挽月,见这人时常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呈麦色,而不见阳光的部分其实很白皙。

    也多亏了这人参军时候年龄尚小,孩童的男女本身就不是太好分辨,也多亏了这人把自己晒成了这样的肤色,不然……怎么瞒得住呢?

    黑色的皮肤赋予了林挽月些许粗犷的气质,这大半年疏于训练,皮肤慢慢的变成了麦色,此时这般打量过去,其实在林挽月的眉宇间依稀也能看出女子的模样来。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娴的思绪。

    “进来。”

    “殿下,洛伊已经到了,正在府外候着。”

    ……

    “殿下,容奴婢多一句嘴。”

    “你说。”

    “奴婢以为洛伊是殿下最重要的一步棋,实在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出来,奴婢知道驸马的情况不好,但传“望闻问切”四大御医来,假以时日也可以调理如初……”

    听完小慈的话,李娴看着林挽月的侧脸,平静的说道:“请洛伊进来。”

    “……是。”

    不一会儿,推门走进来一位公子,穿着一袭布衣长衫,背着药箱,身材欣长,双目似笑非笑,唇边自带轻佻的弧度,小麦肤色。

    小慈关上门守在十步开外,洛伊背着药箱直径走到李娴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摘下药箱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

    “小娴儿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轻佻的语气。

    李娴似乎并不介意,回道:“你给她看看,中了狼毒箭。”

    洛伊低头一瞧,笑道:“哟,这不是你那个身有隐疾的驸马嘛?”

    李娴的脸上平静无波,没有答话。

    洛伊继续自说自话道:“哟,二位的手握的倒是够紧的?我说小娴儿,你这小驸马可是和我见过的,狼毒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叫那四个不成器的老东西来给他看就是了,虽然我那时候易容了,不过你一向小心,难道不怕他认出我来,坏了布局多年的计划?”

    洛伊一边说着,一边去扒林挽月握着李娴的手,却发现自己居然掰不开,皱了皱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