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没来由的,宋明修产生不快。
那种不快持续了很久。
久到变成嫉妒。
就算是张小晖和季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争吵,打闹,放狠话,最严重的时候他们说要绝交。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张小晖有多讨厌季时,季时看张小晖有多不顺眼,他们几乎是说三句就开始比嗓门。
可宋明修还是嫉妒。
因为张小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和他说过话。
后来张小晖做了他的女朋友,成了恋人关系,宋明修总是听张小晖在他耳边提季时的名字,说季时如何如何讨厌。
那时候季时打架斗殴,成绩拖全班后腿,身上贴着坏学生,小混混,垃圾,人渣的标签。
宋明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会和自己瞧不起的垃圾在生意上有合作。
尽管是利益朋友,但还是挂了朋友二字。
所有思绪都在飘散到鼻尖的烟味中回到原位。
季时夹着雪茄,“当年是指哪一年?”
宋明修说,“小晖退学的那年。”
季时把玩着打火机,“忘了。”
宋明修的下颚收紧,“季时,我没时间跟你耗。”
季时皮笑肉不笑,“我也没那个闲功夫。”
莫名其妙,十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把一件件都记得?
气氛剑拔弩张。
宋明修站起身,手撑着桌面,“季时,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回忆一下?”
有求于人,他的姿态放低。
“是吗?”季时抽一口雪茄,“我想想。”
宋明修坐回去,双手交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办公室的安静带着压抑的意味。
一支雪茄燃到尽头,季时开口,“没有。”
宋明修猛抬头,“没有?”
季时重复,“没有。”
宋明修一口咬定,“不可能!”
季时挑高了眉毛,“难不成你以为我撒谎?”
宋明修沉默不语,神情清冷。
季时也沉默,他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看来张小晖昨晚和宋明修发生了什么,连那年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虽然他快成大叔了,但他目前的记性不错,花点时间整理整理,能记住大半细节。
季时确定,那天他有个亲戚结婚,他被爸妈强拽着去喝喜酒,到很晚才回家。
他压根就没见到张小晖,更别提把什么信给他了。
张小晖退学的事他也是听老师说的,当时和其他人一样,震惊,不解。
季时记得在知道张小晖退学的当天下午,他就逃课了。
特地跑去张小晖的家,门窗紧闭,他站在楼底下喊了很多声都没动静,过了半个多月,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张小晖出国了。
季时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摆明了不欢迎宋明修继续待着。
椅子擦过地面,宋明修起身,淡淡道,“告辞。”
他曾经做过调查,对季时详细分析过,季时刚才说的是实话。
那个事实宋明修不想面对。
张小晖,你又骗我!
电脑前的张小晖打了个喷嚏,她喝了两口温水,嗓子疼,鼻子不通气,她感冒了。
程方在发喜蛋,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他早上就提着一大袋子喜蛋来公司,一人两个,他发到张小晖那里,叫了两声才有回应。
张小晖的声音有点哑,“谢谢程哥。”
程方看看还是昨天那个进度的场景画,又看看状态不好的张小晖,他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这几天还要降温,衣服多穿点,不注意就会感冒。”
说了,程方才发现他的话多余。
公司的女的有许多依然穿着小裙子,打扮清凉,走哪儿都能得到关注。
张小晖好像很怕冷,防风服都套上去了,低调又随意。
阿嚏,张小晖拿纸巾揉鼻子,“程哥,你说什么?”
程方抽搐嘴,这心不在焉的程度……
不是失恋就是丢钱包了。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程方说,“我那儿有感冒药。”
以张小晖的人品和处事风格,值得深交,工作上又有高水平高质量。
不止程方,其他人对张小晖也很照顾,尊重。
“不用了程哥。”张小晖咳了几下,“我吃过药了。”
程方还想跟张小晖说两句,就见沈奕经过,左边脸上有好几道红痕,一看就是被指甲挠的,惨不忍睹,他本人的姿态淡定。
“啧啧,谁那么狠,把总监的脸挠成那样?都成花猫了。”
“我怀疑是家|暴。”
“肯定是!我听说总监的老婆特别凶,经常对总监又打又骂。”
“不会吧?真的假的?”
大家都在八卦,除了走神的张小晖。
挨到中午,张小晖去了季时的公司。
前台打了电话,看张小晖的眼神瞬间有了三百六十度变化。
她们在张小晖走进电梯后就按耐不住的小声议论。
“老板的品味怎么突然差这么多了?”
“不会啊,我觉得比上一个好。”
“人家可是女神。”
“素颜比不上刚才那个。”
“上一个的身材把这个甩几条街了。”
那个前台的话获得其他人的一致赞同,老板喜欢身材起伏大的,刚才那个就……
“上次那个在老板的办公室待了七分钟,你们猜这个能待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五分钟。”
刚走进办公室的张小晖不知道她成为讨论的对象,她认识领她进来的女人,就是在季时家门口见过的那个。
原来是季时的秘书,张小晖没有多看。
这次方清镇定了,默默的退后带上门。
季时正在吃饭,掀了掀眼皮,“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张小晖的呼吸略浑浊。
季时抬头,目光一扫张小晖,“你感冒了?”
张小晖揉鼻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