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桃朔白缩地成寸,瞬息便到了劫云附近,果然看到罩在雷云之下的警幻。此时警幻的脸色异常苍白,身上换过法衣,嘴角尚在沁血,却不得不忍着浑身经脉骨骼的痛楚快速的布下化雷阵。她也没想到一直寻求的突破契机突然降临,若在以前她自然惊喜,可现在……
她刚刚才经历了一次雷劫,能逃出一命已是幸运至极,现在哪里能再扛一次。甚至,她根本不明白为何此时得到晋升契机,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无意间抬头,看到山峰之巅站着的桃朔白,她心头一颤。再抬头望向头顶的劫云,一狠心,竟直接抬掌拍向心口,随之身子软倒在地没了生机。
随着警幻一死,雷云渐渐散去。
桃朔白皱眉,他可不认为警幻会甘心自尽,真正的雷云之下什么替身都没用,雷云会散,表明人的确是死了,甚至神魂都不存于世。他猜着,警幻定是见躲不过死劫,干脆以死退雷云,早先定然有由此防备,备有后手。
罢了,总归警幻已不成气候,即便活着也得重修。
桃朔白没去管贾元春,直接回到四皇子府。
回来时发现城中家家户户亮着灯,城楼上也站满了人,顿时了然。今晚的雷太异常,皇帝又该睡不着觉了。
“朔白!”徐衍迎面上来,仔细将他观察一番。
“我无事。”
徒靖觉得这二人之间气氛略有异样,但他旁人私事不感兴趣,只问道:“桃先生,事情如何?”
“是三皇子的人,只是那人颇有些能耐,虽受伤,仍是逃了。”尽管此事三皇子不知情,但好处都落在他身上,况且贾元春的确是三皇子的人,如此言说并无错处。若照实抖出贾元春,反倒使事情复杂。警幻仙子“脱逃”的结果,则是他早先和徐衍商议好的。
“三皇子为何偏偏盯上我?”这是徒靖在得知此事后最大的疑问,哪怕他表现的低调,或许图谋被人发现,但他与其他几个兄弟相比,的确优势不大,三皇子为何要他的命?
桃朔白没言语。
徒靖倒也没指望真得到答案,对着桃朔白深鞠一躬做谢,又道:“桃先生于我有救命大恩,必有重谢。”
桃朔白点点头,与徐衍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钦天监奉旨出城查看昨夜惊雷,城中议论纷纷,百姓们都认为这是上天示警,必有大灾祸发生。钦天监将勘察结果上禀皇帝,皇帝看的惊心不已,独自与钦天监监正密谈半个时辰,两天后大朝上突然下诏退位,且传位于四皇子徒靖!
朝野哗然。
不止是旁人,便是被皇位砸中的徒靖都愣住了,短暂的惊喜之后,突然冷静下来。他一个势力最弱的皇子继位,其他兄弟岂会服气?这些兄弟们实权在握,党羽众多,母族妻族强盛,本就不好管,偏生太上皇亲自下旨加封一干兄弟为亲王,还再三嘱咐他要兄友弟恭,暗示他已得了天大好处,要多多宽待兄弟。
他突然觉得这是太上皇设的局。
要知道,先前他生病,现今虽痊愈,可才几天,身体根本没养回来。他现今的模样一看就是尚带病容,那么多强健的兄弟不选,偏偏选他……
徒靖又思及太上皇一系列举措,心头一寒——这是要他做傀儡皇帝啊!
这般尴尬的处境,徒靖却并不害怕,总归他已经是皇帝了,隐忍了那么多年,还怕再忍几年吗?
对于徒靖的处境,桃朔白清楚一些,除了命数由此磨难,另外则是当初被吞噬了气运的缘故。所幸吞噬生机容易,气运很难,徒靖的气运只失去了一部分。况且生机可养回来,气运同样可以,并非一成不变。比如桃朔白参与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徒靖的气运,而白得了便宜了三皇子更是诸位皇子中最风光的一个,把新帝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林如海的任命也下来了,擢升户部尚书,兼领太子太傅。
一时间林家门前车水马龙,热闹不已。
升迁乃是大事,林如海少不得要宴请几桌,只是依旧不肯太过张扬。贾敏与他多年夫妻,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将此事料理的妥妥当当。
这一日来的不仅是官场同僚,皇亲勋贵,也有贾家这门亲戚。自回到京中,便是贾敏再不愿和贾家来往,碍着规矩名声,都不得不走动,每去贾家一回,每见着一个贾家人,她心里的恨意就在翻滚。
贾母是个精明的老太太,心知自家儿孙能耐有限,便对荣升一品大员的林如海越发满意,更不愿两家疏远。同时,双玉姻缘又在她心里浮了上来。几年前林如海和贾敏都婉拒了此事,那是贾母恼怒了一场,许久没和女儿再联系。但贾母只这一个嫡亲女儿,怎么不疼呢?偏生贾敏始终不低头,难道要贾母这个老太太先去和女儿低头?直至这回林家上京,贾敏为了林如海的前程,为了儿女名声,不得不去贾家,母女俩才前嫌尽释。
这天贾家几乎的人都来了,哪怕是想托病的王夫人都没能躲过。
贾宝玉嘴里不停的说道:“老太太,我好久没见林妹妹了,她也不去咱们家住,总说要读书学东西,那得多累呀。老太太和姑妈说说,别累着妹妹,请妹妹去我们家玩。”
贾母心下一叹,宝玉心里倒是有黛玉,偏生林家要避嫌。
除了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贾家三春和薛宝钗、史湘云也来了,林家自有仆妇引她们去二门,但仆役将宝玉拦住了。
“宝二爷,里头是招待女眷之处,男客们都在前头,宝二爷且随小的来。”说话的是个小厮,贾敏深知宝玉脾性,特地派人等着这里将人拦住,否则他真进去了,岂不是将前来的太太姑娘们都得罪了。
宝玉不愿意,拽着贾母的袖子撒娇:“老祖宗,我不要去前面,前头闹哄哄的,尽是酒气。我想跟姐妹一起……”
“宝玉!你在浑说什么呢!”王夫人冷喝:“赶紧过去,老爷在呢,当心老爷找不到你。”
一提贾政,宝玉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辩驳半句,立刻小跑着去了前头。
等着其他人都走了,贾母才沉声道:“知道你是他娘,你管教宝玉我原不该说什么,但宝玉才多大,明知他怕老子,何苦吓他?若吓出病来如何是好?难得出来一趟,亲戚家里,也该注意些!”
“老太太教训的是。”王夫人恭顺的低下头,手里的帕子却是快绞烂了。林家今日宾客多,下人也多,贾母还说她当娘的不给宝玉留颜面,这做婆婆的又何尝给她这个儿媳妇留颜面了?
邢夫人最喜欢看王夫人吃瘪,心下别提多畅快。
贾母瞥见邢夫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顿时没好气:“好歹是将军夫人,你这是什么样子!”
要说贾母训王夫人,起因就在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