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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块。别看是一百块,可她每天只唱一首歌,歌曲自选,行头大上海准备,不陪客不应酬,登台时间等于只有五分钟左右,除了隔几天来彩排新歌,清闲的很啊。对此眼下上海的工资水平,因着物价上涨,工资也略微调整,工人能拿二十块月薪,上学教师医护人员可以翻一倍,像何书桓这样的记者,能拿一百块,可他们的工作时间长,又辛苦,所以陆依萍提的条件才让蔡经理忍不住咋舌。

    秦风却是主动给她月薪两百,要求一晚两首歌,若有客人执意要她多唱一首,加的这首歌单独再给她五块,但每晚她最多只唱三首。又提出,为她安全,专门包辆黄包车接送,包车费大上海出。

    财帛动人心,哪怕陆依萍不是贪财的人,可她缺钱,非常缺钱!

    秦风当然不是只给好处,他有个附加条款,合同一签是一年,而不是陆依萍一开始提出的按月。

    陆依萍很不愿意,哪怕她打算用这一年来赚钱,可一下子被大上海绑死,让她很排斥。因此当时没有谈成,但回到家,各种困境压迫而来,她终究没扛住。她将合同再三审查,确定没有其他问题,这才签了。

    这一次何书桓的铁齿铜牙没派上用场,毕竟秦风讲的都在理,又没动粗。

    事情一完,秦风就走了。

    何书桓立刻上去关心道:“你没事吧?出来做事,总是要受委屈的,只是大上海这种地方环境太复杂了,你一个女孩子到底吃亏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在报社介绍一份工作。”

    陆依萍叹口气,笑着婉拒他的好意:“我不能去,我需要钱,很多钱。”

    别说报社文员工资很低,即便真有份好工作,她如今也不能跳槽了。

    何书桓等着她卸妆换了衣服,跟她一起出来,有心送她回家。

    大上海在安排黄包车时,陆依萍想到了李副官,便将生意给了他,包车费一个月十块,又不妨碍李副官白天做事,完全是挣外快的机会。依萍每月又补上十块,等于李副官一个月能多挣二十块。

    依萍从来不看重钱,她如今挣得多,自己攒一部分,交给傅文佩一部分,至于给李副官的钱,实际是给可云治病的。反正她不给,傅文佩也要给,都是一样。

    依萍本不让何书桓送,但何书桓并未走,发现她的车夫始终没来,就叫了辆大马车,再三邀请她。依萍对何书桓很有好感,因为这个人总是在她难看无助的时候帮助她,人又风度翩翩,很难让女孩子拒绝,哪怕浑身是刺的依萍也如此。

    陆心萍看着马车上的两人,气急败坏:“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依萍!”

    陆心萍与陆家人一样,认定了何书桓是如萍的男朋友,如今又来撩拨依萍,岂非三心两意、脚踏两条船!一向心智冷静的心萍煞气萦心,双目微微泛红,鬼气阴气随风起舞,快速聚集。

    桃朔白快速于空中画出一道清心符拍在他背上,那些阴气瞬时溃散,陆心萍也清醒过来。

    “我、我是怎么了?”陆心萍头一回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十分害怕。

    “你刚才动了恶念。”桃朔白由此看出,她执念的源头就是依萍。

    陆心萍突然恶念生起,何书桓的出现不过是压倒骆驼的稻草。依萍在陆家的日子她都清楚,许是念着亲人,许是其他缘故,她的担忧、怨恨都压制了下来,日日积累,到了今天不仅离开了束缚了陆家,又得知将会消失,她的心绪起伏过大,偏遇上“情场骗子”何书桓,若刚才桃朔白不阻止,她绝对会转变成厉鬼,杀死何书桓。

    一路跟着回到石库门的住处,在巷子口,依萍让何书桓离去了。

    陆心萍看着依萍哼着歌儿轻快的走在巷子里,哪怕她没有经历过感情,却也明白依萍此刻的快乐。这种甜蜜和快乐,她在如萍的脸上看到过,偏偏带来这种甜蜜和快乐的是同一个人。心萍还是比较喜欢如萍的,依萍又是最疼爱的妹妹,由此越发恨上何书桓了!

    回到家的依萍洗漱后,取出抽屉里的日记本写起日记,然后便上床睡觉。

    桃朔白做法,使得心萍顺利入梦。

    睡梦中的依萍恍惚看见一条路,她顺着往前走,突然到了一片青草绒绒的树林边。她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又奇怪,她怎么会到这里?

    “驾!驾!”远处传来马蹄声。

    依萍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存活在记忆中的身影:“心萍……”

    策马奔到跟前的人果然是记忆中心萍,十五岁的脸,一身红色骑马装,娇艳飒爽,笑意吟吟的模样好似她还活着一样。以前心萍刚死的时候,依萍常常想起这个姐姐,也曾梦到过,但这么多年过去,心萍已成为尘封的记忆,她没想到会再次梦到。

    依萍觉得自己很清醒,她知道这是在做梦。

    “依萍都长这么大了,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心萍想摸摸她的脸,却发现她比自己还高一些。

    依萍扑哧一声笑了,紧接着眼泪流了出来:“姐姐,我好想你。”

    平时不提,不谈,不代表不想念。

    心萍眼眶一湿,又忍住,她不想将难得的重逢浪费了。她拉着依萍在草地上坐下,首先说的就是:“那个何书桓,你不要跟他来往了。”

    依萍一愣,又万分惊讶:“姐姐,你知道何书桓?你怎么……”

    “他是如萍的男朋友,却又跟你走的那么近,我觉得他人品不好,你别被他骗了。”心萍没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将担心的事情一再叮嘱。

    “他是如萍的男朋友?”依萍再度吃惊,同时心里又失落,又愤怒。

    “依萍,你怎么会去大上海唱歌?你……”心萍本想劝她的,可又想到陆家人是如何对待她们母女,想到依萍倔强的性格,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去大上海,我想去读书。”不管依萍表现的再坚强,她的内心却很柔弱,平日里傅文佩太软,要想母女俩过的好,她必须强硬起来。她总会怀念心萍在世的时候,不仅日子过的轻松,更主要的是有人时时关心她高不高兴,妈妈虽然也关心她,可是总少些什么。

    现实里她无人诉苦,怕妈妈内疚,怕好友担心,只能在梦里和死去的姐姐说。

    心萍心里又酸又痛,口气却有些冷了:“妈妈在接济李副官一家?”

    “嗯。李副官一家过的太艰难了,偏生可云病的很重,他们也实在没办法。”依萍叹口气,她又何尝不觉得辛苦呢,可面对李副官可怜巴巴的求助,面对可云发疯的样子,她也硬不下心肠不管。

    她要去找陆家,李副官死活不答应,以至于她都怀疑可云的孩子和自己爸爸有什么关系。那个猜测简直太可怕了。因此她对李副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