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有一番抱负。更何况如今他心中有了人,太子宫中上至太子妃,下至才子选侍美人都不再入他眼目。
谁都不知道,因着朱常溆未曾幼时夭折,因着平安,便将明朝历史上十分有名的宠妃就此蝴蝶。
这位被朱常洛评价为“罔顾宫规、下手狠毒”的李选侍,便是历史上他的宠妃——李康妃,也称西李,在历史上的朱常洛驾崩后,与郑贵妃相互密谋,制造了明朝三大疑案之一的移宫案。李氏也是十分长寿的一个妃嫔,明朝灭亡后没殉国,儿女、女婿全都灭门惨死,她却接受清朝奉养,直活到八十多岁高龄。
朱常溆虽与他走得近些,又出谋划策过,但自来遇到决策,都问了对方意思。朱常溆是要做藩王的,而太子将会是皇帝,若过分亲近,事事出谋划策,往后便是隐患,倒不如不远不近,维持一份适当的兄弟之情。
即将告辞时,朱常洛突然问他:“二弟,你今年十七,又即将就藩,准备何时大婚?”
朱常溆觉得奇怪,笑问道:“大哥怎么问起这个?难道谁提过此事?”
“太后问过,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子,好赐婚呢。”朱常洛半是玩笑的说。
朱常溆神色一如既往,满口不在乎:“哦,若太后再问起,你就说我没大婚的意思,那些女人我可是腻味的很,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就好。”
朱常洛总觉得对方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虽觉得回答敷衍,却也不好再问。朱常洛之所以关注此事,一个是的确好奇,一个则是因朱常溆常往宫外去,除了道观就是去桃记纸货铺,而据说程平安就住在那儿。显然朱常洛关心则乱,有些胡思乱想,唯恐对方一样看上了平安。
朱常溆的确是猜到了他的心事,心里不高兴被误解,却偏不说明白。同时觉得这个太子兄长眼光奇特,那程平安可是个主意大的,别看这位贵为太子之尊,程平安未必看得上。
想到此,朱常溆很是幸灾乐祸。
然而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当回到寝宫,总管太监罗喜迎面上来禀报:“王爷,皇上又有赏赐,东西都归库了,清单放在书房。另外,皇上赐下两个美人……”
朱常溆脚步一顿,脸色立时就冷了:“那两个人呢?”
“暂且安置在后院。王爷有何吩咐?”罗喜就知道自家王爷准不会高兴,不免越发小心。
“……让她们呆在后院,不准随意走动,特别是不准接近我的住处和书房。另外走的时候不必带上。”朱常溆自然不想收这两个人,可皇上刚送来,马上就还回去岂不是惹得皇帝生气。若非福王闹了那一出,他还真敢送回去,现在只能暂时忍了。
罗喜连连应是。
原本那两个女子被赐给邠王时还心中暗喜,虽尚无名分,但邠王无正妃侍妾,她两人服侍在先,便先占了一份好处,若侥幸能得一子,便是往后立身的根本。明朝妃嫔并不局限官家女儿,许多都是来自民间,因此对皇子皇孙的母妃出生并不太看重,正如如今的万历皇帝的生母李太后曾经就是宫女,太子殿下的生母王恭妃也是宫女出生。因此,这二人着实怀抱着一份野望。
岂知刚来,一盆凉水兜头一泼。
被限制走动还是其次,关键是邠王殿下不愿带她二人去封地。如今举朝上下都知道三月份前诸王都要前往封地就藩,若邠王请旨,甚至能提前离京,那她二人该何去何从?哪怕邠王没碰她们,一旦皇帝下旨,进了邠王寝宫,那就是邠王的人,已是没了退路。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冷静下来后说道:“不知邠王听了谁的谗言,竟不待见你我姐妹,可你我不能不为将来打算。我们是皇上赏赐来的,有一份体面,倒是可以趁着邠王殿下尚未离京,谋划一番。”
“一切凭姐姐安排。”这个却是没主意,但也不愿被丢在这里,凄惶惶似冷宫一般。
因着朱常溆去和皇帝谢恩,父子叙话,耽搁了时间,当晚就不曾再外出。
如今天气还冷,朱常溆却习惯每晚沐浴,罗喜将热汤准备好,宫女们在旁备齐毛巾香胰子等物,又有更换的干净衣物,又有一桶热水供随洗随添。一切安排妥当,罗喜便领着宫女们退出来,朱常溆不喜宫女贴身服侍。早先年纪还小,常顺妃怕有心思不纯的宫女教坏了他,前几年常顺妃病逝,他依旧不肯宫女近身,却是不喜沐浴时外人在侧惊扰。
如今年已十七,仍旧洁身自好,朱常溆自然别有心思。
自旧年底,心里的念头越发清晰,特别是桃朔白答应与他一起前往封地,他就明白桃朔白是他要等的人。他自来对女子没有绮念,也不曾觉得喜欢男色,可背景神秘的桃朔白从一初见就十分不同。
有这样一个人相伴,此生无憾。
朱常溆背靠浴桶,闭眼假寐,却突然听到门响,有脚步声进来,登时不悦:“什么事?”
回话的却是娇柔女声:“妾特来服侍殿下。”
朱常溆听得不是熟悉的宫女,面色更冷,开口毫不留情:“滚出去!”
“妾、妾是皇上赐来服侍殿下的。”女子显然没想到一贯看着笑意盈然的邠王生气起来这般吓人,竟是一点儿没有怜香惜玉,可若就此出去,又不甘心。进来的是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一边怯怯滴着泪,一边口中哀求,朝浴桶靠近:“望殿下怜惜,容我二人服侍,不要将我们丢在这里。”
朱常溆没料到这两人这般大胆,竟视他的话为无物,拽过一旁架子上的袍子裹在身上,站起身朝外喊道:“罗喜!滚进来!”
外头却没有罗喜,只听得宫女回道:“方才有人寻罗公公,公公尚未回来。”
也正因此,宫女们不敢狠拦两个皇上赏赐来的人,毕竟朱常溆对罗喜吩咐的话,宫女们并不知道。
一见得朱常溆不留情面,一个胆小的已跪在那儿哭,希望博得怜惜,求得回心转意。另一个大胆的却是情急之下又上前一步,不妨脚下被水一滑,身子朝前一扑。朱常溆哪能让她扑倒,但因浴桶空间有限,只能侧身,只觉得脖子一紧,一直贴身佩戴从不离身的桃木牌竟被扯掉了。
这下子彻底惹怒了朱常溆,眼中阴云密布,胸腔中翻腾的尽是杀戮。
他一伸手就掐住了这女子纤细的脖颈,似捏着可怜的鹌鹑,略一用力,女子便断了声息,连个哀叫苦求都没能发出。另一个被这变故吓傻了,想喊已经晚了,朱常溆一脚踹向其胸口,整个人就似破布一般飞了出去,一口血吐出来,当即没了生机。
铺子里的桃朔白正看着邠州地方志,忽然感应到朱常溆的异常,立刻就赶了来。当看到屋内惨死的两个妙龄女子,一人紫涨了脸被掐死,一人口角溢血亦无生机,而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