抻脖子。
王苗憋不住想笑，噗嗤一声把水喷了他一脸。
“……”
喷完了王苗过意不去的抽纸巾帮他擦脸，口不对心的道歉，“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顾临脖子已经缩回去了，看了眼对床的病人。
他住的这间病房是四人间，环境比较好。王苗顺着他目光看向对床，看见那个阿姨已经睡觉了。
王苗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你还喝么？”
顾临头扭向另一边，看墙，“不喝。”
好像闹小脾气了。
王苗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笑喷的，就是顾临那个急切的正经模样太逗了，他现在不高兴的样子也逗。
王苗决定哄哄他，按着他鼻子撞了撞，“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我居然觉得你长了痔疮也还是很好看。”
顾临还是看着墙，声音却软了几分，“这有什么关系，我痔疮又没长脸上。”
王苗觉得他太可爱了，把床前格挡的帘子给拉上，制造出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想去亲亲他，又怕他觉得自己太过轻浮，毕竟这里是医院，还是他工作的地方。
她安静的站着没动，顾临终于还是转过了头来，“你拉帘子干嘛？”
“怕影响你睡觉，你睡吧。”
顾临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稳重的男人，柔声跟她说，“你回去吧，这边空气太差了，病菌也多，你去我家凑合一晚，明天没什么事的话再过来。”
“不要，我要陪床。”王苗固执的坚持，既是真心的想陪他，也是为了多让他感觉一下自己的好，就像她刚才给他揉腿似的，如果哪天被他发现自己骗了她能念着这些曾经的温暖别那么生气。
顾临听了没再劝，“那你也不能这么坐一晚上吧，小心跟我一样。”
“那我……我也躺床上？”王苗看了看这章病床的大小，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顾临却是直接拍拍身边的空地，“你过来试试能躺开么？”
帘子这么拉着，羞耻心也跟着一起被挡住了。王苗面上带着忸怩，身手却毫不含糊，扒拉着顾临把他往床边拖了拖，空出更多地方，然后绕到那头脱了鞋爬到床上。
他趴着，她便趴不开，只能侧着身子跟他贴在一起。
他身上暖暖的，动作因为伤口带了几分迟滞，掀起被子给她盖在腰上。
王苗觉得太刺激了，小声问他被来换药的护士看见了会不会挨骂。
“大概会吧。”顾临点点头，“估计还会被我那些同事笑话。”
“那我还是坐一晚上吧？”王苗这么问了，身子却半分没动弹，躺的稳稳的。
顾临伸手拍拍她后腰，“睡会儿吧，早点儿起，像个敏捷的红色小鸟一样飞快的跳下床。”
王苗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明明是白底蓝花的啊哪来的红色小鸟？
顾临仿佛看懂了她心里的话，补充了一句，“砸绿猪那个。”
砸绿猪？呃，愤怒的小鸟么……
王苗很想揍一顿现在这个毫无招架能力的男人，为了自己温婉的人设不崩忍下来了。
可顾临却嘴欠的又问了句，“你在生理期么？不可以把血弄到我身上，会被人误会是我的血。”
“没在……”王苗克制着翻白眼的冲动。
顾临放在身边的手拉起她的手在嘴边亲了口，“病人都像小孩似的，所以你得原谅我，晚安。”
还能这么强制原谅的么？
王苗对着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顾临也没多想，大概恋爱中的人爱撒娇是通□□，不分男女。
这么狭窄的空间，睡一会儿就有些热，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王苗是忽然间醒的，醒了发现顾临正在轻轻的挪动。
她压着声音问他，“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顾临被她这声音吓的一哆嗦，“怎么醒了啊？”
“你怎么不好好睡觉啊？”
“我……想上厕所。”
王苗记得他好像说24小时不能排便的？她不确定的问，“嘘嘘么？”
“……嗯。”
“我扶你去厕所？”
“不用……有便壶。”
王苗反应了一下，是说尿壶吧。她迟疑了一下，倒不是害羞，就是……嫌脏。
“本来想自己拿的，太难受了，你帮我把夜班护士叫过来吧。”
护士？女护士？
那不行，女护士不行。
“你让护士给我拿个新的便壶，医院有卖的。”
“哦哦。”王苗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顾临又不是断手断脚的，当然可以自己嘘嘘了。
她折腾了一番，拿到便壶以后还用水冲洗了一遍才拿给顾临，“你尿吧。”
“你这么看着我尿不出来。”
王苗转过身去玩指甲，身后“呼啦呼啦”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等声音结束了王苗回头打算替他去倒掉，却见顾临正在艰难的提裤子，似乎是一只手有些费劲，整理的这个过程不太顺畅，没有脱裤子那么容易。
怕他觉得丢脸，王苗默默的又把头转过去了。
直到顾临轻声唤了她一声，“辛苦你帮我倒了吧。”
或许他们当医生的对这些事都见怪不怪了，王苗发现顾临还是那副稳重的样子，越发佩服他了。
也不知道是佩服个什么劲儿。
端着温乎乎的便壶往厕所走，王苗恨不得用兰花指捏着壶把手，用最快的速度倒掉用拿水冲了冲，再一脸嫌弃的拿回病房放到床底。
她这一趟走得都精神了，睡意全无。可又挺想继续跟顾临贴着的，于是凑合着又上了床睡到天亮。
早上去买了些蔬菜粥给顾临吃，看他吃完了又继续睡觉得他能这么生个病也挺好的，起码有时间休息了。
起初的那些看笑话的心已经淡了，王苗这会儿看顾临沾着枕头就睡的样子开始心疼起他工作压力大了。
她知道自己在旁边顾临睡的不舒服，而且护士来这边看的也挺勤的，她不太担心他的病情，只想着让他好好睡觉。
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下午再来看他，王苗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