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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去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不解自己先前几百年是怎么过来的,人间这么好玩,市井小巷热闹繁华,那些个斗鸡走狗、看戏唱曲、茶馆听书、棋牌赌博更是有趣极了,而她之前却一年到头窝在山上,难得一次下来也是去书院念书,真是白费了几百年好光阴。

    西湖边上的酒楼,要个安静点的包间,那些个名菜都点上一遍,什么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莼菜汤。茜元享尽口福,只觉得有人间美食在便好,管他什么清官贪官、昏官庸官、民生大事、江山社稷。

    有一此,两人一起去看戏,很晚才回来,程江把茜元送回房中就离开了,茜元洗漱过后坐到床上,打开早上收到的赵熙辞信,才看了个开头,就听见敲门声,她也未在意,说道:“请进。”

    抬眼时却发现这可真是个大阵仗,程江的大太太、二姨太、三姨太,以及各自的丫鬟都在,茜元头痛地想着大概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她笑盈盈起身,把信压到枕头下,一一行礼,亲自沏了茶。

    几位夫人坐着,茜元和丫鬟们站着,除了大太太笑着,其他两位都板着脸。

    “妹妹请坐。”大太太靖婉招呼茜元在自己身旁坐下。

    “赵姑娘,”大太太开口道:“你来了也有两个月了,又是老爷的亲戚,按理我们该多照顾着些,可惜我这身子一直不太好,两位妹妹又胆小怕生,因此都两个月了,咱们却一直没能好好坐下聊聊,想来也真是惭愧,是我待客不周。”

    靖婉这话一出,茜元感到一阵内疚,自己是客人,又刚好住在内院,却压根没有想到主动去拜访程江的几位夫人。于是她站起行了个礼,道歉道:“原应是我前去问候……”

    靖婉打断了茜元的话,说道:“这倒无妨,只是妹妹该知道,老爷是知府,平时事情多,你来之前他从不置公务于不顾。你可知道,此刻你在房里休息,老爷却是在书房里处理堆积的事务,明儿一早又要带你出去。”

    茜元虽带着歉意听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她想着你家老爷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哪有你说的这么温良恭俭让。

    大太太声音温柔,语气一点不带嗔怪,二姨太却是不满地哼了声:“也不知老爷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亲戚,女孩子家这么不懂规矩,听说你是父母双亡,老爷才把你接来,谁知……”二姨太还未说完,就被靖婉喝止了。

    大太太对茜元说道:“妹妹勿见怪。”她轻轻拍了拍茜元的手背,“只是我们从未见老爷这么用心过。”

    靖婉话里有话,茜元想及她的意思,一时惊讶不知如何接口。于是大太太继续道:“你家里的事我们也听说了,既然是亲戚,自该帮衬着些,老爷又对你有意,我看你不如就……”

    “不不不,太太误会了。”茜元忙解释:“程老爷待我如父兄般,绝不是那个意思。而我也只是来杭州玩玩,不久就要回去了。”

    靖婉松了口气,笑容依旧温婉:“那是我误会了。”

    几位夫人离开,茜元不满地坐下,她觉得这误会可一点也不好玩,她重新拿出赵熙辞的信,信里的内容依旧是催她回去,想想确实待得够久了,茜元于是决定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给程江留了信就独自离开了。

    此时已是五月中旬,茜元没有直接乘自己的马车“辞”走,而是搭了辆马车沿官路从杭州回连安。为什么没有乘那辆马车“辞”呢,因为杭州开始下雨了,而“辞”的车篷不防雨,不排水,雨天没法用。

    这雨连着下了好几天,路上泥泞,沿途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几次车夫都不愿再载,茜元给他加了好几次价钱,车夫才同意带她到最近的小镇“亭城”上。江南五月梅子成熟,值此进入黄梅时节,高温加上连绵不断的雨,使得一路上人心浮躁,等到了亭城,车夫的要价已经到了五两银子。

    “你这是敲诈!”茜元气急。

    车夫也很不耐烦:“要坐坐,不坐我也乐得歇息。”

    “我没那么多钱!”

    车夫眼睛转了转,指指前方的一个小棚子:“那里有赌坊,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这要是赔光了怎么办?”

    “反正你现在也没钱坐车,赔了也是没钱坐车,不一样嘛。”车夫把斗笠往脸上一盖,躺下睡去了。茜元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揣着钱进了赌坊。

    ……

    自然是输得分文不剩。

    茜元呆站在门口,看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远山如黛,雾气迷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发呆时,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踏水而来,在自己前方堪堪停住,茜元抬头,看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翻身下马。

    程江手持马鞭,全身湿透,眼角眉梢都带着水滴,他喘着气,问道:“你为何不说一声就离开?是因为靖婉她们吗?”

    茜元没有回答,程江抬眼看了看茜元身后赌坊挂着的大大的“赌”字,欲言又止。

    茜元问:“能借我点钱吗?”

    程江愣了下,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没钱回去了。”茜元指了指那辆马车,车夫还在睡觉。

    程江想了想,不确定地又看了看赌坊,问道:“你会还吗?”

    “不会。”茜元倒是回答得直接。

    程江于是笑了笑,问道:“你要多少?”

    “五两银子。”

    程江给了茜元二十两。

    “你一个人来?快回去吧,天快暗了。”茜元催促道。

    程江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茜元等着他开口,但最后他只是点点头,说道:“路上小心,下次再见。”便上马离开了。

    茜元想想也不早了,干脆在此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可她一个单身女子,独自上路已是忐忑不安,留宿旅店那更是不用休息了。身后赌坊的灯光是彻夜通明,各种叫喊声不绝于耳,反而更有安全感一些,茜元站在门口犹豫着。这里离连安还很远,车夫一定还会再抬价,而二十两银子可以供一户农家一年过活了,无论是拿去赌博还是交了路费都不怎么划算。

    她想起程江刚刚样子,实在有点奇怪,他那么淡定无所谓的一个人,自己也是神明,又只是过去玩玩,他为何要独自冒雨追过来呢?是因为靖婉吗?想来不是。程府的氛围不错,程江却没有孩子,而且如果没有记错,自己在程府的两个月,程江没有去任何一位夫人那里留宿过。程江是个游手好闲只顾玩乐的人,三位夫人却说他勤于政事,这只能说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了。并且明明应该不满自己这个外人,靖婉却希望她能嫁到程府,之前三位夫人一起来,现在想想应该不是来质问自己的,而是邀请。

    这多么奇怪啊,茜元不明白。她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