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群山静默而压抑,她走回房去,退到自己那个灰暗而无望的世界。
☆、约会
还是这片瓦蓝的天,清凉的风,凛冽的空气。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摸索着爬下来,韩胜没帮她,抱着猫摩挲着,黄猫儿温驯的伸舌头舔他的手。
锦澈低着头缩着身子站在墙角,蓬着头,脸上挂着灰,衣服上蹭了树干上泥巴,干的一块块的,只是低头露出一截脖子白的晃人眼。
韩胜丢了个白眼过去,一不小心又看到一截脚踝晶莹如玉。
他舔了舔牙床。
猫在韩胜怀里呼噜呼噜的发出舒服的声音,韩胜漫不经心的给她捋毛。
好在韩夫人出来寻她,一眼看到韩胜,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韩胜叫了一声妈。
黄猫喵呜一声往韩胜衣服里钻,韩胜揪着不让,猫急的四脚乱蹬,一直乱叫着。韩胜觉得这慌不择路的模样到和眼前这人真心不相上下。
韩夫人去看锦澈,更是吃了一惊。“怎么了这是?”
走到锦澈跟前,从她头上取下枯黄的树叶,拍了拍她身上,灰扑下来呛的她直扬手。
“怎么还上树了?”
锦澈瞬间脸就红了,勉勉强强抬头直起身,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韩胜嗤的一笑,“咱家猫又赢了。”
韩夫人眉毛挑起,马上怒了,猫慌的要死,喵喵的叫的很急,死劲扒拉着韩胜往他怀里钻。
韩夫人只用了两根手指头,就捏着猫耳朵提起来。
猫瞬间就不吭声了,垂下四肢和尾巴装死。极肥极长的一只喵,身上的纹路黄斑斑的。
“给关起来,饿一天。”
家里的小保姆笑嘻嘻的寻来笼子把猫儿塞进去。
韩夫人捉着韩胜的头。“你这脸上,怎么有个鞋印啊?”
韩胜伸手糊掉。“猫踩的吧?”
“这猫挺大的吧。”
“可不。”
“得了,还不去擦干净。”韩夫人推他。
韩胜腿一撩进屋了。
“锦澈?”韩夫人拖起她的手,担心的问她,她一头的汗,脸上发白。
锦澈摇摇头,勉力一笑。
“进去收拾下换件衣服?”
锦澈在客房里擦了把脸,身上灰掸掉,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她捂了捂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韩夫人拿了件水绿色的长裙,丝光盈盈的。拉着锦澈到镜子跟前,将衣服在她身上比划。
“还是我年轻时候穿过的,瞧你这身形,不定穿着合适的。去试试。。。”
锦澈虽然不懂,但是上手便知道是极好的料子,这么些年过去,光泽不减。
“你先试,我去给你找双鞋。” 韩夫人说完又蹬蹬的下楼了,这把年纪这样风风火火的个性。
锦澈换好衣服出来,镜子里面水葱一样的人。
“呀,真好看。。。瞧这肤色。。”韩夫人提着双丝绒鞋进来,戴上眼镜上下打量,啧啧赞叹。“真是恰到好处,你这样子,就该多穿裙子。。。。来来,赶紧把鞋子换上。”
锦澈踩着那双低跟鞋走出来,韩夫人认真的赞叹。“真是个美人儿。。。。”
难怪那臭小子念念不忘。
“来过来。。我给你把头发弄弄。。”韩夫人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锦澈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韩夫人拿了把细齿梳将头发梳顺。
她的手温柔的落在锦澈头顶,拂过头顶,抓着发尾。“你这头发真硬,果然是个倔强的性子。”
锦澈微微一笑。
“小时候谁给你梳头?”
“爸爸多一些。”妈妈动手能力差,极小时候给锦澈剪过头发,从那之后便被禁止再摆弄她的头发。爸爸会编各种样的小辫,会扎花儿,很好看。
韩胜从门前经过,哗啦啦的翻着手里的纸,不经意的瞥见两个女人在一起切切耳语。他从锦澈脸上读出跟她几乎从不沾边的温柔的神色,一时瞧的出神。
好吧,她们投缘。
真好。
小保姆在客厅摆好饭,过来请他们用餐。很简单的家庭便餐,韩夫人吃的素,那几个荤菜很明显是临时做出来给韩胜。
韩夫人坐在上首,韩胜跟小保姆坐一块。锦澈坐在他对面。
“要回来吃饭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是在说韩胜。
“妈您能不这么偏心么,小安你一天三个电话追他回家吃饭,我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你还怪我没通知你。。。我是你亲生的?”
“看你这张脸,大概不是。。”
韩胜噎了一口狠的,不能跟她计较,索性埋头吃饭。
若要是论容貌,锦澈对比了下眼前这两张脸,她小小的腹诽,韩家的基因改良是失败的,韩胜是翻版的韩运,白白浪费了韩夫人的美貌。
他其实长的不算难看,只是实在霸道了些,人看到他第一眼心里先生了三分畏惧,谁还能对他那五官再来个评头论足。
而且右脸上新多出条疤,让人更加退避三舍。
“我说你这脸上的疤不打算给我交代一声?”韩夫人说。
“捡来的还那么挑剔,你将就看吧。”韩胜嚼的骨头嘎嘎响,韩夫人搬着他的脸左右看着,叹了口气。
“本来长的就不好看,还多了条疤,这怎么销出去?”
“自然有人接着,您操的是哪门子的心,是成心不让我吃饭?”
小保姆咯咯的笑,拿起韩胜空的饭碗给他盛饭。
她先吃好饭下桌,去接了电话,来问韩夫人待会锦澈怎么走。
“我送,顺路。”韩胜说。
韩夫人看了看锦澈,问:“行么?”
锦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韩胜立马在桌下给了她一脚,锦澈又很没出息的把话咽了下去。
韩夫人收拾好她换下来的衣服鞋子装进袋子里,亲自送到韩胜车上。
犹自拳拳叮嘱叮嘱,看着他们车走远了才进去。
韩胜看着后视镜里母亲的身影渐渐远去,“喜欢她么?”
锦澈瞧了她一眼,他嘴角噙着笑,手轻握在方向盘上,他很放松。
她轻轻嗯了一声。“喜欢的。”
很喜欢,无法抗拒。
“那就好。。” 韩胜笑了。
“好什么?”锦澈问。
韩胜一脸嫌弃,挫了下后槽牙,不打算回她。
“韩胜,”她开口,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们其实不熟。”
车转过一个弯,上好名车像水滑过一样,波澜不惊。
“不熟。”韩胜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就是睡了一晚而已。”
锦澈脸上离开白了三分,她难堪的绞着颤抖的手,死命的咬着牙。
韩胜很是莫名,他空着的手扛过她的头,触手发现一片冰凉。
三四米开外有个岗亭,车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