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咽了口气,转过身要走。
“站住。”
那人在背后喝了一句。声音力道十足,锦澈听的胸腔一震,她转头。“你沿着河往下走,十几公里就有医院。”
话音未落,就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远处被雨水冲泡塌方的山岩,泥土碎石落入河中,混着一路被冲断的杂草灌木,滚滚而下,那里哗啦啦就塌了半个山体,一下子就将下山的路堵的严严实实的。
锦澈愣住。
那人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动静,雨浇到他头上,额发湿淋淋的,发下眉峰凌厉,瘸腿血肩,却如苍松笔直。他的样子,说不清楚是山融入了他,还是他融进了山里。
“我腿上有伤,走不了这么远。借你的地休息一下。”那人收起包背上身。包带勒在他左肩上,又是一阵鲜血淋漓,他连眉毛都没动下,好像不知道痛。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学校没有药,处理不了。还是趁早下山去吧。雨要是继续下,塌方多了你真的走不了的。”
“噢。。。”他发出一个音节,轻描淡写的看着锦澈。天地间湿漉漉的,那双黑亮的眼睛也似乎养在了水里,润润的漫出如水的光来。
锦澈摇头。“不安全。”
他闻言轻皱眉头,迈开又壮又长的腿,两步就走到锦澈身前,将未受伤的手搭在她肩上。
“你现在一样不安全。”
他语气淡漠,垂眸看着锦澈。
高出她一头有多,锦澈些些往后挣了一挣,搁在间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锦澈在他身前看不清面容,只捕捉到那点尾音。心停了半跳,源源不绝的压迫感冲击着锦澈心胸,她眨眨眼,他知道她屈服,便松了手。
于是她在前他在后,两人趟着积水往山上走。那人瘸着一条腿,走的到比一般两条腿的人更快。
群山间孤零零的两个人,而风雨像是助威,风劲雨急,锦澈记忆中阅江从未有过这样猛烈的暴风雨。雨大的人眼睛快睁不开。锦澈冻的哆嗦着发抖,深一脚浅一脚,脚下一滑,那个人明明落后老远,却瞬间提起锦澈的肩,锦澈吸了口雨气,站稳说了句谢谢。
呼吸相闻,那人的脸就在眼前,锦澈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珠,漆黑冰凉。
☆、名字
昏昏忽忽的回到学校,锦澈颤抖着开了门,先闻到一阵焦香。出去的时间比预计的长,出门前煨在炉子上的粥糊掉了。
身后的人靠在门框上,几与门等高,锦澈背着光看,更觉得那身影高大的无坚不摧。
她罕见的皱一皱眉头,默默的提起锅放在桌上,只觉得自己冻的像从冰窖里捞起,需要热水解救。遂既不管那烧焦的粥,也不理身后那尊凶神恶煞,提了暖壶和盆去浴室。
滚烫的水淋在身上,她喘了口气,惊觉自己一直屏气凝神,以至于肌肉酸痛。如同野兽遇袭前那一秒的直觉,感知危险来临且无处可逃,身体已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然而察觉无用,懊恼亦无用处,一切该来的都在冥冥中按部就班。
她回去时候,屋里热气腾腾的带着烧焦的大米味道。
门开着,那人坐在椅上捧着碗粥埋着头吃的很香甜。听到她进来,头也不抬的说。
“锅里还有。”
反客为主。
炉子上的水烧的吱吱的叫,微风吹动窗帘,一切如常,分明是她的屋子。屋子原本空旷,因他长手长脚的坐着,感觉塞的满满当当,鸠占鹊巢,已经是他的地盘。
锦澈惹不起,实在也饿了,便盛了粥,不欲与他共处一室,起身要去厨房。
他在后面蹦了两字。“去哪?”眼神扫过桌角。“坐。”
锦澈于是只好坐下,跟他面对面的隔着一张桌喝粥。鼻尖一直有隐隐的血腥味,她摒着呼吸,吃的很勉强。
他却吃的很快,两口下已经吃完,于是放下碗打量眼前喝着粥的女人。
脸色苍白,白得过身上的衬衣。眉宇间淡漠冷清,她是一个十分安静的人。低头垂眼,长睫毛安稳的垂下,呼吸之间都不曾带起一丝颤动。
这是伪装的镇定,越是平静越是心虚。
桌上有蜡烛残留,抬眼看头上的灯,孤零零的灯泡,扭着麻花的电线一路从房顶爬过在窗前落下。没有电,可见是个摆设。“没有通电?”他指尖把玩着桌上的残余的蜡烛头。
锦澈头也没抬。“大部分时间停电。”
他嫌弃的撇嘴,打量简陋的房屋。东西实在少的可怜,除了屁股下两张,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水泥地倒拖的光可照人,然而更显得空荡荡雪洞一样没什么人气。唯有大床上收拾的齐整,用旧的浅色被褥上印着蓝色卡通人物,与挂在墙上的卡通睡衣相映成趣,倒有几分生活的样子。
心如雪水,冷且清,身心如一。
他站起身,座下老椅不堪承受,随着他的动作吱呀一声。他走到门口取他的背包,走动间瘸的比刚才明显多了,伤势在恶化。
锦澈端着碗,看他将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同颜色几瓶药丸和黑色的防水袋。
他将瓶里药分别倒出来,扔了一把绿色药丸进嘴里嚼着。
锦澈听着嘎嘎咀嚼的声音,控制不住头皮发麻,苦的她鼻子都要皱了。
他一边嚼着一边将粉色和黄色的药丸倒在纸上,用瓶底捻碎,慢慢的碾成粉末。他便坐直了,两手捉住衣角,胳膊一抬肌肉舒张,连外套带背心一起脱下。
宽阔伟岸,由颈至肩,那身肌肉嚣张至极。
锦澈调开视线,头低到碗里,努力将视线集中在米上。
他打着赤膊坐着,没有一丝一毫在陌生人跟前赤身裸体的不自在。肩上血已经止住,但是血肉翻出来,看起来还很是怕人。他抬手一点点将碾碎的药粉撒肩部伤口,后背却无法顾及。
“会么?”他问。
锦澈放下碗,起身洗了手。是不是该先清理一下?锦澈取了洗脸的盆热水烫过,再兑点凉水,撒点盐。她看了看晾衣绳上的毛巾,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新的再三洗过,才浸入盐水里。
她转到他身后,比她想象中更严重。
手掌一样大,不是一个平整的伤口,周围皮已经磨掉,红色的鲜肉翻出来,肉眼可见恐怖的深深的孔一直钻进肉里,是个贯穿伤口。
锦澈一哆嗦,不知道是恶心还是疼的。她尤其怕疼,这样的伤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光是想象就够她疼的窒息。
毛巾浸了水拧干,轻轻擦掉伤口周围的泥水,盐水淋上去,待干了少许,便撮了点粉末在手上,她眯着眼睛,将绿色粉末一点点撒开,落到血肉上,肌肉应激性的收缩,粉末飘落。锦澈看的牙酸,可受伤的人哼都没哼一声。
从后背至前胸,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