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夫人拿起来看了看,“种在个小盆里委屈它了。”一叠声叫小保姆拿了铲子,带上锦澈一起,院子里选个地方,又是锦澈的苦力挖了坑,将红枫种了进去。
韩夫人穿着球鞋将土踩严实,又浇了水。两个人才绕到屋后去洗手。
锦澈擦着手看着,太阳正正好,满目青翠养的眼睛十分舒服。
韩夫人问她要不要院子里坐坐。于是泡了茶,在梧桐树下坐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清风徐来,吹的头顶树叶哗哗响。
老梧桐树的树干极粗,树皮光滑,锦澈头靠着树干,听韩夫人说些趣事,也不由的发笑。
茶上过两回,小保姆拿了电话过来说韩叔叔打过来了。
韩夫人说了没两句,捂着话筒让锦澈先坐坐,自己走进屋里。
锦澈索性走的远些,院子太过开阔,又没有人,冷清的很。她在草坪上走了两圈,越走越远,突然就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想来是哪里的早桂已经开了。
寻香而去,院墙边种了两种丹桂,刚入秋就开的像火一样,浓厚的香气迎面扑来,上佳,锦澈贪婪的猛吸了几口。
她贪心的往前多走了两步,马上就被一只四角兽逼了回来。
一只极肥大的黄猫儿从树上探出头来,两只眼睛瞪的老大,身上有虎一样的纹路,它朝锦澈龇牙,亮了亮爪子。
锦澈发誓在阳光下看到那爪子的反光,她懦弱的退到屋边,那里放了着石桌椅。桌上刻着棋盘,木质的棋子散在桌面上。她索性坐了下来,就跟这黄猫儿对峙。
时令已经是深秋了。
安城是大气的美人儿。夏天热的暴烈,冬天静谧深沉令人心折。
而若单论起美丽来,那一定是秋天。
到了这个时间,这个美人突然温顺了,整个儿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柔和清亮,像是初嫁的妇人,揭了盖头,有一份如水的柔情。
这个时候的天,就特别的清,特别的静。
院子中一坐,能看到很高很高的湛蓝的天色,青色的屋檐上停了几只肥胖的鸽子,是灰白色的,咕噜咕噜的。
槐树的落蕊,像又不是花,铺了满地,脚踩上去,没有声音,没有气味,只有一点点温软的触感。
树下漏着可以细数的一丝一丝的日光,将将落在微风中舞动的蓝色喇叭花上。这花底下,又生着几根尖且疏疏落落的杂草。
可惜猫是不愿缺席的。。。
鸽子落下时候,黄猫跳到了屋檐上,悄无声息,弓着身子轻着瓜子朝鸽子逼进。。反应快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的飞起来,就听咕噜噜的声音响成一片。天空在这声音前碎成了两半。
黄猫却是个中高手,她一点不急,等着鸽中蠢货安静下来。她不动,鸽子们飞了半晌,落了下来。黄猫眯起眼拱起身雷霆般的扑了过去,眼看鸽子要遭殃,锦澈飞快的抄起一枚棋子扔了过去。鸽子噗啦噗啦的又飞了。
黄猫却被那棋子打了个正着,“喵~~”
锦澈听到她发出痛呼,怪不好意思的,用的劲儿好像是大了点,准头好像也太差了自己。
猫是记仇的,如果你们知道的话。
猫朝着喵喵怒叫,拱着身子,锦澈暗叫一声不好,就见那肥猫借着屋檐起跳,猛的朝她冲过来。她居然直接就这么跳下来了,这脾气忒大的猫!
锦澈一转身躲在树后面。
猫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锦澈想也没想,一手搭树,两腿一蹬,等锦澈明白时候,她人已经蹿到树上了。
锦澈暗骂自己蠢,爬树爬的过猫?
然而她人已经上来了,猫就在树下,她只好认命的往上爬。还好她爬树的功底实在不弱。
她爬到一个枝桠处坐定,折了根树枝在手,以逸待劳等猫来。
猫儿顺着树干上来了,眨眼的工夫就蹿到她跟前,锦澈挥出树枝老实不客气的朝她抽过去。猫躲闪间没抓牢,掉了下去。
简直是砰的一声,喵~~~~~~~~~
猫毛竖起来。锦澈后悔不已,惹她干什么。
她是主,自己是客。
现在客人被主人赶上了树。
锦澈哀叫不已,然而猫已经又上来了,她立刻将树枝扬了起来。
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猫脾气也忒坏了。
韩胜刚停好车就见到他家树上挂了个人。
他甩上车门走过去,隔着围墙看着一人一猫你来我往。待他看清了是什么人,趴着围墙呵呵的乐的不行。
天空蔚蓝,鸽子在天上盘旋,香气沁人,他家院墙里,女人和猫打的不亦乐乎。
槐树的落蕊撒的他一头一脸的,他笑不可遏,一点点清凉,一种花半开,酒半醉的状态。
这就是安城的开阔的深远的饱满的让人回味无穷的秋天啊。
韩胜乐了半晌,踹开门走了进去,他走到那树下。
正是锦澈第不知道多少次抽的猫退让的时候。猫已经越来越有技巧了,她快抽不中她了,这是一只百折不挠,善于技术总结的猫。
而自己动的越厉害,屁股下的这树丫就越不稳当,她听到树丫的嘎吱声,心里慌的不行。被猫赶上树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被猫赶的从树上掉下来,虽然没有一世英名,但是也什么都毁了。
这种时候听到了开门声,简直欣喜若狂。
“劳您帮个忙,给捉下猫。”她还戒备着,百忙中来了一句。
韩胜猛的笑出声来。
锦澈抽空瞟了他了一眼,像是冷水浇身一样,她不能动了。
黄光一闪,猫已到了身前,她下意识的树枝递过去,猫被她猛劲狠狠一戳往后仰到,空中落体的掉了下去。
韩胜一伸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猫果然是气的浑身发抖,毛都立起来了,愤怒的喵叫着,也不辨身前是谁,尖抓伸出来狠狠的挠。韩胜捏住她的四只脚,伸手给她捋毛,一下下的,从身前捋到身后,猫毛渐渐的软了下来,他持之以恒的给她捋,前后的给她按摩,没两下那猫就软乎下来了,爪子收起来,肉垫踩踩他的手。
韩胜把猫放在肩头。猫软绵绵的软垫踩在他身上,肥尾半圈在他脖子上,他站在树下,一人一猫抬头看还在树上的罪魁祸首。她两脚垂下来,正好在他头顶上,露出雪白的皮肤光滑细腻。
“你干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猫蜷在他肩头,还不忘抬头冲锦澈喵喵的叫,以助声势。
韩胜偏偏头用脸摩挲猫头安抚她,猫喵呜一声往他身上拱了拱,委屈的厉害。
“我家猫长到一岁,就打遍院里无敌手,还是第一次被人收拾成这样,你厉害。”
真是,受之有愧,胜之不武。看来这猫应该是随主人的。
“还坐着?站的高看得远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