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这样做了一个园子,以安城的地价来说,其实奢侈。
耳边是潺潺流水,她顺着水声走到个月洞门前。
黑漆木门半掩着,她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大喜过望,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凉亭,锦澈只看到一个人背着她讲着电话,修长的手指在书上轻叩,发出规律的声响。
锦澈退回月洞门口,静悄悄等那人讲完电话。
没想到这电话着实打的长,锦澈逛了许久,站的累了,看四下无人,她于是斜靠在门上,手指无意识的抠着门上的漆。
太阳渐渐移到头顶,锦澈担心锦澄姐弟久等,慢慢的急出了汗。
才跺了跺脚,木门便开了,锦澈立马站直了。
容岁安打开门,他依旧拿着电话,看到锦澈,两人面面相觑。
电话那边一直不停的在说话,容岁安说了句我再打给你便挂了。
“站了多久?”用眼打量她。
两个人站的太近了,他说话时候锦澈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传过来,她往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事?”
锦澈脸有点红,可能是热的。“您知道这里怎么出去么?”
容岁安低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她乌黑的发顶,两个人身高相差太多。
他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对锦澈说。“你稍等,服务员来带你走。”
锦澈说了声谢谢。
容岁安转过身走进凉亭,拿起桌上的书要走。
锦澈突然想起来,“您针打过了吧?”
容岁安看了眼手腕,那里的疤已经脱落了,只是有些红色的痕迹,“打过了。。。”
他冷淡的说,然后转身,便再没看锦澈一眼。
他这样冷淡,锦澈也没放心上,富家子弟原本有些瞧不上人。
等了没几分钟,就有服务员过来领了她出去。
锦澄一直在外面等她,“迷路了?”瞪着眼睛问她。
锦澈也觉得有点丢脸,她吐了吐舌,不好意思的嘻嘻笑。
锦澄一把将她圈过来,“笨死了哎。”
将她揽在怀里,在她头顶说。
“我们回去吧。”
锦澈挣开他的胳膊。“饭还没吃呢。。”
“这种鸿门宴我们不希特吃它。”
锦澈轻轻一笑。“来都来了,吃个饭也不会死人的。”
“她已经走了。”
锦澈忙问,“又吵翻了么?”
“没有,应召去了吧,她老板也在这里吃饭。”
锦澈抬抬眉,“那就更要吃了。单已经买了,无谓浪费。”
“咱们是吃不起么?”
回去的公车上很挤,锦澄抓着扶手,另一手把锦澈紧紧圈在怀里,背朝外挡开那些拥挤的人。
天凉了些,车上就没开空调,人多了就有点热,锦澄出汗了,开始只是额头上,后来身上,觉得整个人湿漉漉的,锦澈靠着的地方尤其的热。
“锦澄,我能不能知道你在哪里打工呢?”
锦澄低头皱眉,“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你别听锦清瞎说。”
“我只是有点担心。。反正现在也不缺钱用,你不是还有个铺子么,咱们辞掉这份晚上的工作好么,人也轻松点。”
锦澈抬头仰望,大眼睛清澈明亮,长睫毛忽闪一下。
“好吧。我这两天就辞了行么。”
锦澈点点头,笑容绽开,锦澄心里一动,他空着的那只手不听话的伸出去,将那笑容按在了胸前。
☆、对错
锦澄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当初他开铺子的时候,不过是在人家店里转悠了两天就决定了。他当时手上没什么钱,锦澈留给他的钱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动的。
他游戏玩的好,但是很少沉迷,后来发现这居然能挣钱,还不少,三两个月就有了点钱,加上房子退租的租金,他立马就去租了个巴掌大的店铺,什么都干。修手机修电脑,软件硬件一起,半年下来收益已经完全够他开支了。
他于是找了隔壁刚到城里打散工的小路,让他入了伙。这样时间就不大够用了,学校管的紧,他索性转了学,奎华管理松散,以他的成绩,老师根本不管他是否准时来上课。
于是门面换了个大点的,又另外选了址开个小店,锦澄却有点不耐烦守在铺子里,就拉上了冯鸣,铺子甩给了那两个人。
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学业上原本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锦澄开始着手解决困扰他的问题。他在春风十里盯了几个晚上,选中了孙林。
孙林是个厚道的老实人,他跟了几天,终于让他遇到孙林被人人偷了电动车,那是团伙作案,孙林找到车,却被人打了一顿,他在孙林被揍的半死的时候出现救了他,还把电动车要了回来,因此而认识孙林。
他办了张□□,孙林只当他是农村过来的没找到工作的,于是把他介绍进了春风十里当保安。
见到东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眼睛太厉害。他眼睛在锦澄身上一扫,锦澄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还好东哥却把他留了下来。
算起来,他在春风十里已经待了半年多,一直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那天晚上意外撞见锦清,倒帮他证实了他想要知道的。
他知道春风十里现在是在锦清名字下的,桑姐就是个幌子。
这样一闹,其实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他也该走了。
他不是傻子,锦清说的对,对于容岁安来说,现在的他连他的脚边都摸不到。
他还小,且等着看吧。
今晚到了春风十里,他先换了衣服,去找东哥辞职。
他和锦清的关系小范围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一直是个异数,这种场合工作的人也算见多识广,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大家仍旧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
孙林请假了,他略微遗憾,以后怕不能再见了,这老实人对他实在太好。
东哥仰躺在靠椅上,听锦澄说要离开,只是噢了一句。
锦澄说要做完今晚再走,他也没话说。
锦澄转身出门的时候,东哥却叫住了他。
“阿澄,别做傻事。”
东哥不是锦清下属,他是容岁安从刑满释放人员里拣出来的,跟了他十多年,亦友亦仆。
锦澄忍不住笑了,个个都认为他要去送死。
他反倒不肯走了,抓了张凳子坐下来。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现在先干掉我?”
东哥笑了,锦澄也笑。他们都知道答案,他蝼蚁憾象根本毫无机会,完全不用动手。
“既然这样,为何又三番五次警告我?”锦澄笑着站起来。
“我一定会去送死的。”
锦澄先去停车场吸了根烟。他身体发颤,隐隐的愤懑瘪在他身体里,让他不能平静。
他从口袋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