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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竟是王奭,与前几年的相貌几乎无差,腰间别着剑也难掩阴柔气。
“存古,秦篆妹妹。”
存古迎了过去,“釜山先生今天就开了课吗?”
我也跟着存古过去了。
王奭点点头,“子韶,九高,容三,还有一些人,都去听课了。”
三年多了,我对王奭的讨厌已经无几了。晚上竟然与王奭在一桌吃了饭。同时还认识了素吉的未婚夫顾家骏,知道了素吉几年前已经早夭。
很晚了夏公和存古的娘亲陆夫人都没有回来。
东斋算是夏家一处别业,存古安排了丫鬟收拾了房间出来,让我暂住在这儿。
房间装饰如闺阁一般,烛光摇曳在每一个角落里,很是明亮宽敞。
我把丫鬟们遣出了外屋,随意沐浴了一番,便要关窗睡觉,却见存古此时正伏在对面的小窗上,朝这边看过来。
看见了我,存古从对面的小窗消失了,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我的窗前。
我悄声问了句,“怎么你也在东斋休息?”
存古抿了抿唇,“不放心你。毕竟,这里于你而言很陌生。就想着住在你附近,也方便照看你。”
一句话,又让我觉得很窝心。
存古又道,“没想到今天,你能跟王奭和平共处。我原本还有些担忧。”
我倏然相问,“若日后我与王后张起了争执,你可会回护我?”
我在心里想着,“你不会。他是你的知己好友,而我说白了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床笫之私。”
存古答得十分笃定,“我会。”
会也好,不会也罢。有存古这句话,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ω^
第23章 伞下倾情
我缓缓点了点头,扬了眉,耍笑道,“好。我明天就去跟王奭吵架。”
存古:“……”
我笑意不失,继续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虽非君子,只一女子,但愿与君共勉。”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想大概这些词此刻正翻江倒海地在存古脑袋里作祟。
存古忽然失声笑了,看着我,又笑了笑,最后会心道,“去睡吧。”
“好。”我应了声,就要把窗子放下来。
存古忽然道,“等一下!”
我停了手,看着存古,两只眼睛好像在问还有什么事儿。
存古一手撑在窗台,一手抚上我的侧脸,吻上我的一只眼睛。
不待我反应过来,存古便扬开步子走了。
我看着存古的背影,心中如塞了蜜糖一般甘甜,终是放下窗来,休息去了。
翌日早晨,我早早起了床,刚撑起窗子,又看到了对面伏在窗台上的存古。
我出了屋子,存古也出了屋子,两人一同并肩漫步。
存古笑着道,“你起床真早。哪像惠吉,懒洋洋地,非得太阳升起来才起。”
我轻轻笑了,“别冤枉我。我在家,也是起得很晚。只是到了你家,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懒散。”
午后,阳光正好不烈,我与存古各自舒展在梨木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闲话。落英因风起舞,落在两人脸上,肩上,凉意也跟着袭来。
“欸,西边有墨云追着太阳过来了,我们怕是不能受用这阳光浴了。”存古忽然道。
我眯着眼,也觉一片阴影敷了上来。起了身,只见乌云来势汹汹,已将太阳遮住了大半个。
“要不我们回东斋午休吧。”我留恋地伸展双臂,最大程度地接受未被乌云掩盖的最后一片阳光。
两人正要走,一个小厮慢条斯理地带了个人过来,“公子,有客来访。”
存古见那人面生得很,又浑身学究气息,所以彬彬有礼地先作了揖礼,问道,“先生可是来拜访家父?”
来客个子很高,举止生硬,面无笑意,道,“几次来拜访夏公,夏公都不在。不知今日夏公在不在?”
存古道,“真是不巧,家父昨夜就没有回来。”
来客失望道,“那算了,只能下次再来了。”
存古又道,“先生留下姓名或是表字吧。待父亲回来,我跟父亲说一声。”
来客想了想,说道,“也好。我表字正之。”
存古点了点头,那来客看了看天,就要赶紧走。
登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呼隆隆的一声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至。
存古忙拉着我与来客退到了凉棚内,仍有雨滴透过棚顶藤蔓的缝隙落了下来。
一小厮及时地冒着雨从远处跑了过来,递来了两把伞,见有三个人,又要冲进雨帘,“公子再等等,我再去取一把来。”
存古拦了那小厮,“不用了,我与秦篆小姐共用一把。”
在凉棚里撑伞避了一会儿雨,就雨滴打在地面激起的水花来看,雨似乎小了一些,存古对来客道,“趁着雨势弱了些,咱们往东斋去吧。”
来客毫不犹豫撑着伞往雨中走,显然知道东斋在哪儿。
存古目视前方,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我的腰,将我紧紧往伞内扣,带着我避开潦水洼,朝目的地前行。
我看着存古,陡然萌生了一种依赖感。有存古,我可以不去想很多,只一心一意地跟着存古走下去。
到了东斋,存古收了伞,将我送到了屋外立住了,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我微笑着拉了存古进屋,“进来吧。”
存古将伞立在门口,寻了黄花梨木圆椅坐下了,翻弄案上的几本书。
下雨天总是一股阴沉沉的劲儿,我生了困意,伸了个懒腰,准备在榉木拔步床歇会儿,“我歇会儿,你随意吧。”
存古抬头看了眼,颔首,又继续翻书。
我和衣而卧,面朝外面,看着存古认真的模样。
存古应该是注意到了我投向他的目光,笑着看了看我,又回转过头去。
我闭上眼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着了,这一睡直睡到天落下帷幕。
我正梳着头发,隐隐约约听到有一间屋子里面嚷嚷得厉害,便随意绑了头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一人嚷嚷,“你们觉得夏公家的被子怎样?实在太短了些!怎么休息?夏公子,你看呢!”
我本觉得不该进去,但还是按捺不住进去了。
屋子里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我挤了进去,只见存古站在一旁看着床边挑着被子的人。
那人正是午后的来客,表字正之,他尖酸刻薄道,“我的躯体不时遭这被褥所困,实在睡不着!如果内衣得存古制,比身体长出一半来,也就能弥补缺憾了!”
存古深知那人是拿他的表字来取笑的,当即回了一句,“宁使正之不足,不可斜而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