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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我:“……”

    不得不承认,存古实在是谈情说爱的高手。一句话就说得我心花怒放,心神激荡。

    存古抿唇一笑,“当着你的面,我竟写不出一句。等分别了,才会泉涌而出。”

    我起了意,故意佯作要走,“看来我妨碍你作诗填词了,我先走了吧。”

    存古立即拉了我回来,注视着我,“我就念现成的吧。”

    我轻挑嘴角,等着存古念诵。

    存古捉过我一只手,与我指指相扣,目光游走在我眉宇之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是宋人张先的千秋岁中一句。

    我静静看着存古,四目相对之间容纳了彼此悲喜。

    手指扣得时间长了,有一些粘腻,我轻笑道,“手出汗了。”

    存古尴尬地笑了笑,马上又恢复平常,“去溪边洗手。”说着就要穿过木香花丛。

    我拉了存古回来,“野生木香花连叶梗都有皮刺,你就要这么穿过去?”

    存古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我们找木香花稀疏的地方过去。”

    我跟随在存古后面,看着存古认真寻找的模样。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处木香花稀稀拉拉只生长了几株,存古与我很轻松地穿了过去。

    溪水流过指缝,柔和惬意。

    存古将水扑在脸上,湿漉漉地,不去擦干,挺直身子站了起来。

    我也跟着站起来,看着水珠在存古脸上一点点随风蒸干。

    两个人又一齐在草地上坐下,懒洋洋地望着天空。

    有情一字在,不论两人做什么,我都觉得美好,开心。

    “什么时候跟我去华亭看看?”

    听了存古的话,我稍稍转过头去,见存古正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故意问了句,“去华亭看什么呀?”

    存古仍是看着我道,“父亲在家里设了私塾。你要去吗?”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是去看看。”

    我轻快答了,“好,回头我跟父亲说一声。”

    存古揽住我,跟我一起看着不时变幻各种形态的云朵,听我讲述着那埋藏在云巅的故事。

    “小时候,父亲也在家里办了家塾。那个时候我和用晦哥哥一起上学。每天都盼望着下雨,下很大的雨。这样,先生就会取消课程。武塘春秋两季,特别能下雨,课程也经常取消。时间长了,我们就成了被惯怀的学生。”

    私塾跟我的闺阁是对着的,中间隔着大道。

    我和用晦哥哥一看天色有些不太对,就爬上西楼,朝对面私塾里的先生吆喝,‘先生!下雨了。课程会取消吗?’

    不识哥哥从对面的小窗探出头来,喊道,‘风雨无阻的!’

    用晦哥哥喊道,“哥你一边儿去,我听老师的。”

    正期待着先生大发慈悲,结果先生也探出头来,道,‘时间还早呢!再等等看,说不定雨一会儿就停了!’

    用晦哥哥:‘……’

    我:‘……’

    没一会儿,果然雨下得更大了,我和用晦哥哥觉得要心想事成了。

    用晦哥哥又朝对面喊,‘先生,雨下大了,今晚的课取消吧!’

    我也凑过去,学着同样的话喊了一句。

    对面传来先生的呵斥,‘造反了!’

    我委委屈屈道,‘没有。先生,我们不忍心你着凉。不取消调到明天也成!’

    先生温和道,‘不用担心我。天凉好学习。’忽然变了态度,厉声道,‘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不听话杀无赦!’

    用晦哥哥不放弃,道,‘先生,如果你觉得调课麻烦,停课也成!’

    先生忽然从小窗里探出脑袋,‘你们想弹劾我下讲台是吗!’

    用晦哥哥:‘……’

    我玩笑道,‘先生,我先去跟父亲借条船,划到私塾去,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实际上,哪有那么夸张需要划船过去,潦水也不过漫过脚踝而已。

    先生:‘……’

    用晦哥哥更狠,‘算了,今天我不去了!先生你算我旷到吧!’

    先生:‘……’

    玩闹归玩闹,我和用晦哥哥还是手拉着手去上学。

    先生看到我们,欣慰地捋了捋银色的胡子,笑了。

    很多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早期生命的陨落就犹如花儿的凋谢。可是,就算家家户户的父母为子女们埋下再多的花雕酒,都无法阻止生命早早地消逝。

    那些父母喝着早夭儿女们的花雕酒,寂寞,苦涩,哀伤,填满了胃肠,刺痛了内心。

    存古看着我,问道,“秦篆,你怕死吗?”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在意的人一个一个地陆续离开我。”

    我很明白自己怕什么。先是祖父,接着用晦哥哥,再是鉴涛弟弟……我怕极了那种感觉。

    存古把我揽得更紧了些,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肩上,“睡一会儿吧。”

    我倚在存古的肩膀上,闭了眼睛……带着木香花香气的风拂过脸庞,像柔软的手掌一般附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看见存古侧首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直起了身子,冲着存古一笑。

    不远处,马儿自个儿吃着草,忽然长啸了一声,又继续低头吃草。

    存古噙着笑,拉着我往马儿那边去了。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少年,一手牵着马,另一手……牵着我,在芳草斜阳里悠闲地走着。

    我拧了拧眉头,问道,“存古,你不觉得咱们三儿这样,有些奇怪吗?”说完从自己到马扫了一遍。

    存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拧了眉,“挺好的呀。”

    我:“……”

    挺好,挺好。

    我又问道,“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还是戊寅年在石公家那会儿,石公教的。”存古松开我的手,抚了抚马的长脸,“这匹马也是石公赠予我的。”

    秦篆点了点头,存古停下来,道,“上马吧。”

    我踩着马蹬翻上马背,刚坐稳,存古已落坐在我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ω^喵~

    第22章 情感升温

    回到家时,两人特意去了趟西城园。我让存古看一看家里栽种的木香花与野生的有什么不同,无意中发现了漱广哥哥也在西城园。

    漱广哥哥手持长剑,独自一人流连在还未生出花苞的茉莉园,最后在一方平石坐下,背倚着光滑的茉莉树干,闭了眼睛,面色淡然。

    茉莉树干旁杂生了一株栀子花,因所受阳光不足略显瘦弱,白花小了些,随风跌落在漱广哥哥眉间,又滑落在地。

    漱广哥哥骤然睁开了眼,看见我与存古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悠悠起了身。

    我走近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