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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大来喝酒很厉害,一千杯够不够?”

    王沄皱了皱眉头,“一千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王沄抿着嘴无言以对。

    不识哥哥表示前面活跃气氛的话揭过,二人正式开始了比试。

    王沄与不识哥哥一人一杯接着一杯,直喝到昏天暗地,酩酊大醉,桌子旁的酒坛堆积如山。

    “没……没酒了。”不识哥哥高举倒过来的空酒杯,醉玉颓山。

    王沄身子歪着,断断续续道,“你没酒啦……我……我给你倒……倒很多很多酒……”说着就站到凳子上。

    我正思忖着王沄这小子要干什么,只见他的手在腰际摸索着,解开了腰带。

    一幅广袖突然挡在我面前,是邹仲坚。

    不识哥哥也跌跌撞撞退到了一旁。

    再接着我就从广袖未挡到的地方看到了液体注入不识哥哥的酒杯里,注满仍未收手,溢了出来,流到桌子上,又流到了地上。

    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王沄小兄弟在玩儿回龙汤啊。

    头一次看到有人醉酒是这副模样,真是够骇人,够滑稽的。

    注液声停止,又听得衣裳萧索声,跳落在地声,邹仲坚收回了挡在我面前的袖子。

    王沄已下了凳子,站在地上,支支吾吾,“怎么……全给你倒了……这杯……我……喝了,我……就赢了……”说着便走到桌子对面,端起了不识哥哥的酒杯,要喝自己新炮制的回龙汤。

    这边不识哥哥揉着太阳穴神志不清,将要翻倒在地,我慌手慌脚扶住了不识哥哥,因而顾此失彼,幸而邹仲坚忽地在王沄手腕上敲了一记,酒杯登时落地摔碎了,王沄这才没喝自己的回龙汤。

    王沄注视地上的碎瓷片,又抬起头,好似才反应过来,摇头晃脑地过来了,“你……你干嘛打落我的……酒……故意让我赢……不了……”

    邹仲坚钳住王沄的手腕,防止王沄摸过‘回龙汤’的手摸到他。

    王沄用另一只手拉扯着邹仲坚,嘟嘟囔囔着。

    这个傻小子,酒量是不错,就是酒品差了点儿。

    这一切被周遭的客人看在眼里,都目瞪口呆,继而哈哈大笑。

    酒楼老板负手过来了,终结了这场闹剧。

    漱广哥哥来了却并不惊异,仿若此情此景尽在意料之中,从容不迫地将这醉酒的二人领了回去。

    为了给酒楼老板赔不是,除了给了老板一些钱,我和邹仲坚一起留下来给老板擦了一下午的桌子和地板,边擦边呼哧呼哧笑个不停。

    鉴于二人醉得不省人事,回家就倒头大睡,只能另找其他人当小儇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漱广哥哥想让邹仲坚做小儇。

    长孺有异议,别着嘴道,“真的要让这个出身低微的穷小子睡床吗?”

    漱广哥哥瞥长孺了一眼,稍稍发作,“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若长孺今日真要论出身的话,所学《孟子》算是全数还给老师们了。”

    为了避免从兄弟为此发生冲突,邹仲坚赶忙道,“漱广,我只比你小一岁,做小儇太不伦不类了。还是找其他年龄小点的人好些。”

    一番商讨,最终蒋玉章被安排和漱广哥哥同睡三日。

    迎亲前一日,漱广哥哥拿着知单,领着几个小厮抬着好日酒,请长辈亲友吃喜酒,长辈们在自己姓名下写上了一个个“知”字。

    文裳叔母作为全福妇女被请到了家中为漱广哥哥安床。二十四根筷子以红线相连,放置到了新郎席下。

    文裳叔母还调侃长孺,“等到长孺娶孟端时,叔母也来给你安床。”

    长孺回以揶揄,“玉章娶亲时,叔母来安床是最合适的了。”

    迎亲的日子到了,府里已于前一天张灯结彩,花轿和婚礼器物也一应俱全了。此时红色铺天盖地,全府浸润在一片喜色之中。

    五更时辰,厅堂内全副猪羊或五牲福礼及果品摆放整齐,以供祭天地君亲师。

    铳、炮仗声震天齐鸣,大红灯笼开路,花轿出了门,喜娘持名贴跟轿。漱广哥哥通身红色喜服,容颜胜雪,风姿卓越,亲自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虔诚而恭敬。

    宾客陆陆续续地到来道喜祝贺,金银财宝光华炫目,喜幛喜轴尽书喜语。父亲和四位叔父一一引宾客入席,时而谈笑风生。夏公远在长乐,又是一方父母官,得不了空亲自来,托兄弟夏之旭代为贺喜。

    可到了现在,存古仍不见踪影。也不知,他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现在到了哪里了。

    看着府里上上下下忙前忙后,我闲着无事,跟沅妹边走边聊,愈发觉得好生没趣,一个人回到闺阁里愣生生发呆。坐了约有半个时辰,实在坐不住了,推开了阁门,闲庭信步。

    此时太阳挂在西天,光芒依旧万丈,层云难掩。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ω^

    第11章 婚礼(下)

    蒋玉章斜坐在湖边烟柳下的石上,捧着一本祝章,口中念念有词。

    长孺从一旁走了过去,站着听了会子,笑道,“神神叨叨的,最烦这些了。你跟它混熟了没?”

    蒋玉章神色淡然,话语却已被我们家的戏谑传统带偏了,“三天了,我跟漱广的喜床混得挺熟的,唯独这祝章,我对它是锲而不舍,它对我却有一搭没一搭的。现在还拗口呢。”

    二人都笑着,看见了我,招呼我过去。

    我笑道,“好好的祝章,念出了佛经的味道。”

    玉章摊开手,微微一笑,“早知道就让不识读祝章了。”

    长孺接话道,“说的是。不识跟儒学颇有造诣的雪峤禅师待过一段时间,佛经念得有模有样,讲起禅来也头头是道。用彦林伯父的话来说就是,天下无真儒,而禅门有真儒;天下无真禅,而儒门有真禅。”

    正欲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哄闹。一群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两个人,竟是存古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朝这边来了。

    蒋玉章见人来了,立即起身,绝美的容颜开出了花,明显认识来者。

    不知道是世界太小,还是文人的交际太广。

    存古落定了脚,玉章方道,“好啦,这下出轿小娘,诵读祝章的小儇,捧花烛的小儇都齐了。”

    存古脸上洋溢着笑意,注视着我和玉章,最后目光落在长孺身上。

    我赶忙道,“这是我的从弟,钱黯,字长孺。”

    玉章又对长孺道,“这是夏家公子,完淳,字存古。”

    存古与长孺互作揖,长孺微笑道,“存古姐夫叫我长孺就好了。”

    存古笑着点了点头,“又见着一个美男子!”

    长孺笑咳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