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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腿就跑,已然表现的很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许念觉得这件事疑点尚存:“周嘉遇为什么总要跑到干静班上去?”

    姜以致原本偏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听了这话却忽然转头看着她,微微弯起唇角,极为柔和的笑了,而后自语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迷路了吧。”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想看一看他手机里照片上的人,却蠢蠢地找错了班级?

    许念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给击倒在原地,愣神了足有半分钟,才想起吐槽:迷路?什么鬼原因?

    她一路精神恍惚的下了车,才想起要问干静到画室了没,然而掏出手机后看到的消息让她原本惺忪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许念,你爸爸出事了,在xxx医院,速去。

    几个来自母亲的未接电话和一行寥寥几字的消息,让她在冬夜的冷风里止不住地打起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开始跑起了火车,话说这文有剧情这种东西?

    ☆、慌乱

    事出突然,许念腿才跨出一半,脑海之中仿佛有轰鸣之声猝然响起,她摸索着扶住门框,勉力使自己镇定。

    姜以致原本已从另一侧下了车,见许念神情异样地顿住,便探头问道:“怎么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也回过头来探寻。

    许念此刻的大脑怕是已经失去了指挥她行动的能力,好在还有些迟钝的条件反射。

    她僵硬的转头:“师傅,麻烦掉头去医院。”

    姜以致关上车门坐回后座,他看了眼拿着手机,嘴唇颤抖着拨号的许念,一时也不再询问什么。

    许念点了两下才点开母亲的来电回拨过去,勉强让自己镇定。

    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受伤住院的情况便可说是家常便饭,大多都是些如同许念前阵子摔断手般伤筋动骨的小伤,可那时她年纪还小,父亲身上每添一道伤疤,她便要战战兢兢的在无聊地小学课堂上焦灼许久。

    许庭铮与李曼二人分开之后,这种情况倒是好了很多,她几乎不再听到什么父亲因公受伤的消息。

    只是没有消息也未必就是好消息。

    电话没响两下就被接通了,许念没来得及开口,李曼接近严峻的语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许念,听我说,你爸现在在医院抢救,我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最快两个小时能到t市,我已经让你爸同事签字了,但最好还是能有家属在场,你先过去,情况恐怕不是很乐观,有个心理准备。”

    医院离的不是很远,许念催促了一路,满脑子混沌惶然的下了车,问明了路线便直奔抢救室,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许庭铮的同事们或站或坐,有穿着制服满脸严肃的,也有穿着便服来回走动的。

    她脚步慌乱地往前走,看到抢救室三个红色的大字,几乎要踉跄。

    姜以致一路跟着,从方才的只言片语及眼前的情况大概猜测出一点端倪,眼前情况未明,他沉默着扶了许念一把,才发现许念的手竟是颤抖的。

    许念没顾得上向他道谢,直面向眼前还算熟悉的警官问道:“吴叔,我爸爸他……”

    被称作吴叔的警官一手缠着绷带,另一手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你爸爸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歹徒袭击,受了一木仓,目前情况还不好说。”

    “哪里受的伤?”母亲的电话里没有明确告诉她什么,可短短几句话里已经能猜出答案,只是她不愿意往深处想。

    “小许,”周围有人围了过来,似乎怕她小小年纪撑不住,一个阿姨握住了她的手:“你先别慌,子弹在胸口偏了几公分的地方,送医院及时,没出结果前你先别往坏处想,这是手术通知书,情况紧急,吴副自作主张签了字,你先坐下看看吧。”

    “是啊,小同学,许队吉人自有天相……”

    许念嘴唇翕合,不知该对这些大人的好心安慰回应些什么。

    她想像从前这些叔叔阿姨给了她颗糖一般说声谢谢,一张口才发现喉头滞涩,竟已有些哽咽。

    不知不觉间,大滴眼泪落在黑白分明的手术通知书上,瞬时化成了一片。

    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残酷的挂在手术室门上。

    姜以致按着许念坐在手术室外等候用的排椅上,给她递了包张纸巾。

    许念接过纸巾,胡乱擦拭了两下,低声对他说道:“谢谢你陪着我过来,不过姜老师还是先回去吧,今天课肯定上不成了,我爸爸他……”

    说道到这里,眼泪又从她脸上滑落下来,许念揪着纸巾,哽住了话语。

    姜以致叹了口气:“我知道。”

    “谢谢。”

    他低头看着许念忙乱奔跑之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以及一双通红的眼睛。

    确实太突然了,她现在大概不知有多恐慌,有多害怕。

    姜以致语声低沉:“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没道理要你现在承受这些,哭一会儿也没什么。”

    许念呆愣着看了他两秒,内心钝钝的敲打渐渐变得尖锐,止不住地哭出声来。

    她茫然无措,周围都是焦急等待的长辈,虽然没什么人会觉得她在此时哭一场有什么丢人的,但许念并没有哭上多久,因为结果还没出来,哭泣太久显然是多余的。在用完了姜以致给的最后一张纸巾后,她终于抽抽噎噎的缓了过来。

    然后自言自语着说:“我爸,我爸才不会有事,他的命比我妈的嘴还硬,这么多年连个伴都没有,每天就知道查案查案的……”

    她又抹了把湿润的眼角,觉得再这样说下去,自己恐怕还得忍不住眼泪决堤。

    姜以致伸手将许念贴在鬓边的头发掖到耳后,缓缓问她:“我记得你说过,和父亲分隔两地,见面的机会很少,有委屈埋怨过吗?”

    许念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但愣怔过后突然明白,他不过是转移话题缓解她的情绪罢了。

    她仔细顺着姜以致的话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最开始的时候有过,那时候我大概十二三岁吧,上初一,人生地不熟,和班里有些同学关系不太好,背后有很多流言蜚语,不太好听,嗯,就是那些脚趾头也能想到的中学生的恶意。”

    “我那时候还挺在意的,尤其关于我父母的,好气好气,又打不过他们。”

    “嗯,”姜以致点点头,表示在听,接着十分诚恳地扮演着听众的角色,问“后来呢?你是怎么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

    许念瞥瞥嘴,不去理他,自顾自说道:“我那时候心情不好,连带成绩也很差……”

    姜以致欲言又止,许念瞪他:“不许说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她眼角还是哭过之后浅浅的红色,瞳仁之中泛着些润泽的水光,尽管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之下,甫一眼瞪过来,还是有些杀伤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