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走。”
“叫你滚啊,没长耳朵吗?”
唐熠朝着白霏霏重重的踢了一脚,再要继续时,便被爬过来的陈嘉抱住了腿。
“不要再这样了!她中了奇毒,日子本就难捱,你何苦再折磨她呢?”
“她护主不力,该死!”唐熠丝毫不退。
“皇上!她不能死,她死了,我们对南羌的形势一无所知,如何营救姑姑?”
唐熠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下,静默半晌,才听她喊道:“忍冬!”
“在。”
“把她给我扔出去!”
“是。”
忍冬愣了一下,随即举起白霏霏往外出去。
白霏霏的身子便像一只残破的风筝摔在外面的地板上。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把她带下去,关着吧。别把人弄死了就好。”
“忍冬,这个东西给她服下吧。”唐熠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扔给忍冬。
“是。”
忍冬走到白霏霏身边,将瓶里的药丸喂进她的嘴里,再抱着她出去。
发泄以后,唐熠心力交瘁,“如你所愿,我放过她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陈嘉抱着唐熠的大腿,声泪俱下:“我不走。阿熠,我刚才不是在帮她,是在帮你啊。”
“你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伤口吧。”
唐熠取出医箱,扯出一卷白纱,一言不发的清洗伤口。
伤口包扎完毕后,唐熠回到书桌前,继续看奏章,不再理会陈嘉。
明明是盛夏,这屋子里的温度却是低得可怕。
陈嘉默默收拾好地上的残渣,转身出去。
“啪”
一本奏章砸在殿门上。
“走吧,都走吧。我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
……
奏章被人捡起,工整的堆放在案桌上。
“你不是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
“我只是回去取点东西。” 一碗橙红透亮的酸梅汤摆在她的面前。
“尝尝看。”陈嘉举着勺子,目光殷殷。
唐熠接过勺子,抿了一口汤。
汤汁有点酸,她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有些甜,甜到心间,叫她忍不住破涕而笑。
陈嘉见她又哭又笑,心中没了之前的笃定,“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你做的都好喝。”唐熠含糊不清的答道,“你也喝一点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做就好。”她摆手拒绝。
摆手时,掌心正对着唐熠。纱布上沁出了点点血迹。
“我喂你。”唐熠眼神暗了暗,舀了一口汤递到陈嘉嘴边,“张嘴,啊~”
陈嘉看了一眼外面,窗户上殿门上贴着几个脑袋,低声劝道:“别这样,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唐熠朝外面看了一眼,那些个贴在门框上窗棱上的脑袋纷纷消失不见。
“啊~”
推脱不掉,陈嘉便只好张开嘴等待投喂,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睁开眼一看,对面那人正抱着玉碗美滋滋的喝着呢。
“我的呢?”她佯装怒道。
“在这呢。”唐熠搁下玉碗,将身子往前凑。
一团黑影压下。
“你干什么?”
冰凉的唇瓣贴了上来,凉丝丝的浸液在口腔内蔓延,一条丁香小舌在方寸间攻城略地。
凉意退却,室内的温度开始攀升,气流中似乎都带着火星子。
在高温的炙烤下,她们像是两条鱼,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相濡以沫。
外头下起了雨,屋内也下起了雨。这场酷暑的考验终于渡过。
“去洗洗吧。”唐熠抱起陈嘉,朝着浴池走去。
“我手上不方便啊。”
“我帮你洗就是。”
浴池里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花瓣,正好遮住了颈下的旖旎风光。
察觉对方手上的动作不老实,陈嘉不得不开了话头,以期转移那人的注意力。
“你还生气吗?”
背上的动作停下了。
“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陈嘉转过身,诚恳的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我知道,我生气的不是你救她,而是你不爱惜自己。如果我手上的力道再大一点,你以为你还能再站在我面前吗?”
唐熠越说越气愤,手上的动作加重,凝脂般的皮肤被搓成一片绯红色。
“可我要保护霏霏姐啊。”
“你就不会抱个瓶子砸在我后脑勺上打晕我吗?”
“你会痛的。”
…
唐熠捧起那绑得严严实实的手,怜惜道:“还痛吗?”
“痛。”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当时她心中有一股怒火,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若她不能发泄出来,必然毁灭自己。
“下次我再这样发疯,你便打晕我吧,我害怕我会作出今天这样后悔的事情。”
“阿熠,我们去看看我的师父好吗?他医术很高明的,你不要害怕。”陈嘉觉得唐熠的病情已经没法拖下去了,必须医治。
唐熠沉默片刻,才笑道:“好,等手里的事处理完我们就一起去。”
***
相国寺。
“施主。”
白霏霏拿出手令,“皇上让我来看看梁王世子。”
住持迟疑了下,“施主,这是寺庙,并没有世子,只有僧人。”
消息不对吗?她明明记得唐熠将那个孩子送到了相国寺里。
“劳烦主持带我见见那个孩子吧。”
“施主,请跟我来。”
穿过一行小径,便到了禅房。
禅房四周种着松柏,苍翠欲滴,黄鹂隐在枝头,婉转空灵的歌声从枝叶中传出来。
禅房后有一条小溪,溪水叮咚,几个小沙弥正在水中清洗衣裳。
住持站在岸上,朝着那群孩子招呼:“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