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把他的手拉下来一看,果然红了一片,还有一条明显的划痕。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灼热的皮肤,程奕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她秀眉蹙起,手指还搭在他的手臂上,斥道:“你干嘛帮我挡?不疼吗?”
程奕趁她不注意握住她的手,圈在掌心里,把发红的手臂往她跟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说:“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其实盒子并不重,只是因为跌落的高度比较高,重力加速度比较大,所以才显得严重了些。
夏倾满心的注意力都在他越发红肿的手臂上,没发现自己被暗戳戳地吃了豆腐。
她没搭理他像小孩一样的胡说八道,问:“你家有没什么药油可以擦的?”
程奕知道她是真的担心,出声安抚道:“我没事,这点小伤擦什么药啊,过几天就好了。”
然而夏倾坚持要他拿药,他只得放开她,从床底扒拉出一个药箱,拿了棉签和药油出来。
夏倾接过,示意他坐在床上,把手臂伸出来,然后拧开药油的盖子,用棉签沾了一点给他擦,动作轻柔又仔细。
从程奕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每眨一下就如同一把小扇子一样,扫过他的心尖,是难耐的痒。
处理完伤口,夏倾也没心思再继续看书,叮嘱他这两天要坚持擦药油,就跟程妈妈和外婆告了辞。
程奕下午约了人,把夏倾送回家后又出去了。晚上夏倾做了简单的蛋炒饭,洗完碗后就带糯米下去遛弯。
她散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因此直到回到家才发现秦女士在家人的微信小群里艾特了她。
琼:@糯米夏,下周五要去看阿城,记得抽空先买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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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前一晚,夏倾闭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
梦里她被嘈杂的人群围在圈子里,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画面一晃,又变成了大片大片的河水,汹涌着朝她扑来,她害怕得拼命往前跑,最终却仍旧被无情地吞噬。
惊醒时满脸泪水,同样的噩梦,每年都会出现,她早已习以为常。
夏倾爬下床,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擦干眼泪,拧开桌上的小台灯,在书桌边坐下。
她拿起手边的相框,在昏黄的光线下久久地端详着。照片有些微的褪色,但那个明朗的少年却始终鲜活地存在于她的脑海中。
葱白的手指摩挲着相框最底下的字迹,她曲起双膝,将头埋在其中。
说好会给她买一辈子的豆腐花,骗人!骗人!
翌日一早,夏倾把买好的水果和饮料装好袋,给糯米套上牵引绳,就出了门。
天气阴沉沉的,厚重的积雨云铺满了天空,似乎随时都会下雨。她发了条短信提醒父母带伞,然后便开车到s大接夏卓。
道路两旁的绿化郁郁葱葱,随着车子的前进飞速地倒退。车内气氛也如天气一般阴郁,平日里话最多的夏卓一言不发,连糯米都蔫蔫地趴在后座,一动不动。
大约一小时后,车子拐上一条新铺了沥青的大路,转瞬便到了一个庄园似的地方。
几乎是在夏倾停好车的同时,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夏倾撑了伞,在后备箱里把食物拿上,递给夏卓几袋,又把后座车门打开,糯米倏地跳下座位,摇着尾巴跟在她后面。
园子里种满了花草,在蒙蒙细雨中轻轻摇曳着,所有的一切都生机勃勃。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里面走去,周遭静谧得唯有雨声清晰可闻。
夏倾数着台阶,一、二、三……一直数到第十一阶,才停了下来,往右边看过去。
一整排黑色的花岗岩墓碑静静地屹立着,在雨水的洗刷下显得光滑锃亮。
她提着袋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鞋边溅起微小的水花。
直到走到这一列的尽头,夏倾才停了脚步。
她转过身,面朝墓碑缓缓蹲下,跟黑白照片里眉目清隽的少年对视。夏卓安静地站在她的旁边,手掌抚上她的肩。
她开口,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哥,我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之前程医生在倾姐姐家里看到的照片吗?
答案终于揭晓。下章会说说兄妹俩的事情,同时倾城夫妇很快要有突破性进展了。期待吧嘿嘿嘿。
可能是这几章太不甜了,今天收藏chuachua地掉,过了这几章就要开始无限泼蜂蜜了相信我。
第32章 回忆
雨仍在细细密密的下着,少年的眼神如同十二年前一样温柔,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起小时候,每回自己闯了祸,他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话语无奈又宠溺。
时间大抵永远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当年亲眼看到哥哥出事时的那种痛彻心扉已经消失殆尽,但是心底的那道伤痕依然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只是掩藏在最深处,不揭开便没有痛意。
“哥,”夏倾眼睫微垂,“抱歉这么久没来看你,最近医院的事情比较多,我每天都给很多很多生病的宠物看病,就像当年你一直想做的那样。”
“对了,我前几周的时候还参加了宠物保护协会的活动,做了讲座,有很多人来看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少年嘴角的弧度丝毫没有变化。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呐,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糯米,我把它也带来了。”话落,接过夏卓手中的牵引绳,轻拉了一下。
糯米原本正拱着鼻子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冷不防被绳子的力道一带,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了两步,等站定后,爪子一伸,就坐了下来。
它歪着脑袋看着照片里的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着似懂非懂的情绪。
夏倾把伞往糯米那边挪了挪,替它遮住雨,笑道:
“你看,我对糯米很好哦,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也会替它吹干毛发的,一定不会让它生病。”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夏卓在一旁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知道,当年的那场意外,始终是横亘在夏倾心上的一根刺,她的满心愧疚无处抒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聊以慰藉。
而自家老姐也只有在跟哥哥聊天的时候,才会一口气讲这么多话。
夏城去世的时候,他只有十岁,对死亡的认知还很浅薄,而且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得比较远,所以直接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六岁以前,夏城读高中住校很少回家,等他上了小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