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这些黑衣人简直冷血至极,竟然连同伴的性命也是不管不顾。
原本对峙三人果然合围而来,断魂针再欲出手却已失去先机,沈夜玫剑鞘一抖,直射其中一人,剑光闪动间已刺出数剑,与另两人刀剑相接。
漆黑暮色中,微凉夜风下,刀光剑影横飞。
只交手片刻,沈夜玫已知眼前黑衣人殊为难缠,不敢有丝毫疏忽,三个黑衣人也是全力施为,刀势愈来愈猛,身形交错间,刀剑亦交错,火花飞溅。
忽然,树丛中又一身影斜飞而至,凌空一指,点倒一人,继而一跃又起连点数下,如幽灵,似鬼魅,没有人预料到他的出现,眨眼间四个黑衣人就已被点倒。
这人自然是阿一,他一路跟随而至。
“这些是什么人?”
“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袭击了谢家庄,这些人出手狠毒,只怕庄中人已遭不测。”
阿一点点头,正要向黑衣人逼问,见张管家满身是血,忙问道:“张管家,你没事吧?”
之前他常来谢家庄喝酒,因而与张管家有过数面之缘。
“没……”
一道白光突现,在寂静夜空中穿脑而过,张管家话音未消,头已两半。
白光又闪,一道未消一道又起,连起数道,迅疾如空中霹雳。
阿一一个燕子翻飞,跃出五丈开外才躲开白光,沈夜玫则以手中剑招架,虽抵住白光,人却被震开两丈。
“啪”的一声,脑袋坠地,却只半边,另外一半还连在项上,余下黑衣人尽皆头颅两半。
白光如电,白光现,头颅裂。
白光消散时,一个黑影于夜幕中浮出,若隐若现,手中剑却是惨白如雪,耀眼夺目,剑尖依稀有血滴沥。
阿一正欲上前擒之,黑影归剑入鞘,转身飞掠,很快消逝于茫茫黑暗之中。
突然庄中火光又起,阿一大叫一声“不好”,人已冲入庄内,沈夜玫也紧随其后。
两人赶到时,庄内多处起火,火势凶猛,并呈燎原之势,不可遏止。
四下里来回寻遍,无一活口,或身首异处,或葬身火海,诺大一个谢家庄居然顷刻间庄毁人亡。
两人又来到庄外激斗处,黑衣人与张管家死状悲惨,风中血腥令人窒息。
阿一看着张管家死无全尸,心中悲凉不已。
江湖人贱命如草!
“我们来晚了!”沈夜玫叹道。
阿一摇头道:“不算太晚,不过以我们两人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惜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连自己人都杀,以至于几名黑衣人都被杀了灭口。
沈夜玫深思片刻,问道:“你看不看得出最后那个黑衣人的剑法?”
阿一皱眉凝思,道:“看不出,此人剑法狠辣世间罕见,居然剑剑斩头,颅成两半。”
阿一接着说道:“头成两半,容颜尽毁,使人无法从面目容貌上得知其身份,自然也就查不出蛛丝马迹。”
“你说得不错,此人不光心狠剑快,而且心思缜密。”
“不过江湖中能使这种快剑的人绝对屈指可数。”阿一答道:“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向他讨回一样东西。”
“什么?”
“公道!”
江湖恩怨江湖了,人在江湖,杀与被杀都怨不得别人,可谢家庄中有不少老少妇孺,甚至不乏种田的老实人,连这样的人都不放过,岂非残杀无辜?他不光要给谢俊鹏报仇雪恨,也要给这些无辜受累的人讨回公道。
“不错。”沈夜玫点头赞同。
虽然这些人并非她亲手所杀,但毕竟是由庄主之死间接导致,无论怎么说,她都难逃干系,看着这么多无辜人命尽皆惨死,心中亦是颇为自责。
沈夜玫忽然道:“但在此之前,我也要讨回两样东西。”
“什么?”
“酬金和说法,被欺骗的说法。”
☆、云亭喋血
残阳红,红如血。
李横坐于别云亭前,不是离别,而是等人。
他一人一刀一帽一马,身上再无多余的东西,只不过刀尖上却多了一点血。
人血!新鲜的人血,尚未干涸。
有人血的地方往往有人离别。
别云亭前倒着三个黑衣人,早已永久离别。
鲜血满地,就连亭中四个朱红石柱也被鲜血浸染。
残阳更红。
浓浓血色下的别云亭如染血炼狱,阴风吹冷,死气沉沉,这昔日颇有诗情画意的别云亭竟然透着诡异恐怖的气氛。
“你终于来了。”沈夜玫出现时,李横站起身道:“你再不来我恐怕就等不到你来了。”
他们早已约定在此交付报酬,沈夜玫环视四周的血迹尸体,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我刚刚被这些神秘的黑衣人袭击。”
“你不认识这些黑衣人?”
“不认识。难道你以为我应该认识?”
“这些黑衣人我见过,在谢俊鹏死后,就是这些人袭击了谢家庄,若不是你们派去的,又怎么会如此凑巧?”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知晓。”李横又问道:“你怎么会把这些黑衣人和我们联系在一起?”
“若非如此,你们为什么说谎?百里若霜真的是因为被抛弃忧郁而死?”沈夜玫质疑道。
李横略作思索,点头道:“不错,在这一点上,我们确是有所隐瞒。不过,这都是为了让你接受这个任务,因为我们知道你一般不会轻易出手,而公子曾经研究过,能暗杀谢俊鹏的杀手中,最适合的就是你。”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杀谢俊鹏?”
“因为嫉妒!因为溺爱!”
这是一个很凄凉的故事。
百里潇湘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真个是千依百顺。后来妹妹与谢俊鹏相恋,百里潇湘竟然怅然若失,久而久之嫉妒之心渐生;而妹妹死后,看到谢俊鹏居然独自苟活,让妹妹在地下孤零零一个人,于是杀心大起。
李横缓缓说道:“这些原本是公子的秘密,不过既然谢俊鹏已去陪小姐了,公子心魔已除,也无不可对人说之理。但这些黑衣人绝对与我们毫无干系。”
沈夜玫面无表情,心下却是汹涌澎湃。
“情”之一字,虽只一种写法,却绝无完全相同的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她能够理解潇湘公子的心境,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却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那么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沈夜玫又问。
李横抚须沉吟片刻,说道:“既然袭击了谢家庄,或许有些过节,可问题是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偷袭我,难道他们所谋甚大,甚至打起了公子的主意?看来我得尽快回去禀报公子,早作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