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的死死的,他接过信,当面应得好好的,转身去书房一下笔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直言已经为晏修定下手下副官之女,让他准备成亲,这嵇小姐却是不可能了。
招来幕僚,让他把这封信用最快的马送到京城去,他恶趣味满满,想看晏修会是怎样反应,坑起自己儿子来却是一点羞愧感都没有。
召秦王进京的圣旨已下,他也要准备启程了。此次进京虽明为犒赏,实际上他那长兄是起了收回兵权的心思。秦王握了握拳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疤,他为守这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伤痕遍体,他却安坐在堂皇富丽的大殿中享着纸醉金迷,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收兵权?哪能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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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嵇复指头敲着桌面,思考着什么。
“他哪里有问题吗?”嵇夫人看着相公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他到没什么,他父王秦王却有些什么。”嵇复有幸见过秦王一面,那人热情爽朗,却掩不住眼中野心。
他看嵇夫人也拧起美目,宽慰道:“许是我想多了,所幸元元尚小,及笄后多留两年也是行的,秦王即将进京,若有异动也该是此时,我们暂且观望,若平安无事,再说亲也不迟。”
嵇夫人点点头,她自是听相公的,回去后先压下为嵇长梦说亲的事,旁的夫人问起也只说年龄还小不急。
春光灿烂,嵇长梦同嵇嘉业陈远到了嵇夫人陪嫁的京郊庄子里小住,权当散心。
这个庄子是嵇夫人陪嫁中最值钱的一个,无边田野还搭上了半个山头。两个即将成亲的男人——陈远也定下了人家,却幼稚地要命,似乎要把没见识过得东西全都玩一遍儿,跟着庄子里的小孩捉野稚抽柳条下水摸鱼,全都做了一遍,玩得乐不思蜀。
嵇长梦自认是成熟稳重的,跟着也玩得相当开心。
晚上归来,她又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密密写上自己今日识得了几种蘑菇,然后压成小卷塞进信筒里,摸了一把信鸽雪白的羽毛,将它放飞。
她来庄子小住后,晏修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对信鸽,两人便开始借此传书,她每日写些趣事,心底其实希望能勾得晏修来这里见见她,然而他却没有动作。
扑簌扑簌声音响起,信鸽停在支架上,低头喝了几口水一口一口啄起鸟食来,晏修上前取下它脚上的信筒,将纸卷抽出来,展开。
那字细细密密,是嵇长梦自制的炭笔写成,他看着她讲的趣事,唇角微微勾起,却又被沉重的心情压下放平。
他想去见她,却不敢见她。
桌上摊了一封信,是父王的回信,他已为他定下妻子人选,那人却不是嵇长梦。
他几乎想立刻回到边城,亲自退掉这门亲事,但他走不出这京城。八皇子告诉他秦王即日进京,他一直等待,等着解决完这事,才能去见她。
秦王一行轻车简行,到了京郊,此时夕阳西下,已过了城门门禁。他突然眯起眼看向空中,手指放入嘴中吹了几声节奏奇怪的口哨。
半空中一只白鸽盘旋低落停下他手上,“呦呵,还真是我们家信鸽。”
他直接抽出信纸,娟秀的小楷写了满满一张纸,仔细看来却是一些废话,他自己嘟囔了一句,“老子养的信鸽却被他用来跟人传情了。”
秦王要来纸笔,对着嵇长梦的字比划了两下,在纸上写下“救命”二字,那笔迹一模一样。
他将纸卷好塞进信筒里,向京城方向放飞。
扬鞭指着远处信鸽飞出的那个庄子,“我们今天去会会我儿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考试压力比较大,没有太多时间写文,从今天开始暂时隔日更,考完试恢复日更qwq
第43章 他是质子(九)
“少爷,小姐,外面有几个大汉叫门,想要借宿一晚。”
嵇长梦看了眼外面,夜幕降临,已过京城门禁,现在确实也进不去,这附近只有这个宅子比较大,路人前来投宿也无可厚非,只是是何人却要问个清楚:“什么样的人?”
仆人支支吾吾未说清楚,只道有四五个壮汉。
嵇嘉业拍了拍她,“元元,你先回屋去罢。我和阿远去看看,若是看着正派就留他们一晚。”
她点点头,起身回房。走过远远地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她停住脚步往回看去,一眼看到向正房走去的几个男子,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看到身材魁梧身姿挺拔,扑面而来一股肃杀之气。为首那人似闲庭散步悠然自得左看右看,正好对上嵇长梦的视线。
嵇长梦扭过头来,看他们的样子,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秦王晏为川摸了摸下巴,“我这儿媳妇儿长得倒是不低。”
等看到嵇嘉业和陈远,对这嵇家印象又好了不少,两个半大男人眼神纯澈为人热忱,被他这个“边关小将”魏川进京述职,半道却遭遇劫匪一举剿灭,结果进京迟了的故事哄得一愣一愣的,啧啧,真好骗。
嵇嘉业眼带钦佩与渴望,试问哪个男子不想杀敌剿匪保家卫国,他一抱拳,“魏大哥,不知……”
“噗——”秦王一口茶未咽下喷了出来,叫他大哥?这辈分可搞乱了。
他咳了两声,抬眼看到一侍女到嵇嘉业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嵇嘉业站起来略带歉意,“忘记魏大哥舟车劳顿,今日便在敝舍歇下吧。”
他叫来小厮,带着秦王一行人到旁边院子,他进去一看,饭菜丰盛,热气腾腾,还放了一坛酒。他招呼身边人坐下,吃了口久违的京城饭菜。
想到那丫鬟是方才跟在嵇长梦身边的,满意不已,自己这儿媳妇不错,细心!
嵇长梦洗漱过后歪在塌上看书,她一回房便差人去收拾好院子,备上饭菜热水。他们看着不凡,只求相安无事度过这一晚。
夜来了,整个庄子像沉寂下来,她能听到窗下草丛里的虫鸣声和烛芯爆开的噼啪声,惬意又悠闲。
嵇长梦皱起眉竖起耳朵听外面传来的似有似无地喧嚣声,高声叫来子苓,“外面怎么了?”
子苓也不清楚,“好似来了什么人。”
她起身披上外套,散下的头发扎了个小攥,叫过丫鬟婆子,准备去外面看看。
她走到正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