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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再看阳台,她竟然还在那养了一棵树,枝叶茂盛,上面已经顶到棚了。

    裴深爱在那边放好了花苗,才摘下头顶的草帽来。

    伸手挂在玄关鞋柜上的挂钩上,她探头看了他一眼:“坐,想喝点什么吗?”

    这客厅布置也十分温馨,他在里面转了一圈,烦躁的心竟觉得平静许多,这个时候回头看她,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胃开始有动静了。回到c市已经快下午了,六子要带他去吃点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吃不下,一个人在街上晃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了这来。

    他手机已经关机了,站在她家单元门口按了她家可视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

    他靠了墙边,这就一直等到她回来。

    饥肠辘辘,此时她就在眼前,他看着她眼睛有点紧:“有什么吃的吗?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声音有点低,听起来,又觉得十分沉重。

    裴深爱仔细看他,这才发现他裤子上,牛仔衫上,都有点脏了,像是个到哪土里打了一圈滚了的顽童,他帽子压得有点低,好像下意识想隐藏自己一样。

    俊脸上的确有伤,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她没问什么,走出来看着他:“我简单给你做点什么吧,你稍等一会儿。”

    说着回头走进了厨房。

    连驿嗓子也紧,嗯了声,回头在书架边上来回徘徊。

    她看得书很杂,什么都有,偶尔抽出一本,上面都有她随手写在书上的个人感想之类的随笔,她字迹端正秀美,书面保存得都非常整洁。

    他随手翻了两本,放回原处。

    书架的侧面贴着她大大小小许多照片,无一不美。

    他从上下看到上,发现上面还贴着一张红底的免冠二寸照片,她长发披肩,空气刘海,别有一番青春气息,看着要比现在年纪小很多。

    厨房处开始有了动静,连驿回头。

    裴深爱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跨带围裙,正背对着他切着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头发都扎了起来,全都挽在头顶松松系着一个冲天炮一样的髻,露着的洁白颈子,往下是微动的肩头和纤细的腰肢。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忙叫了她一声:“那什么,就有面条随便下点就好了~”

    发出声音了,才觉得声音太低,恰巧她开了烟机,根本没听见。摸了摸鼻子,回头晃到她卧室看了看,和他想得一样静好,这房间里到处都是一种美好的温馨,好得让他怀疑人生。

    回头看见女人肯定没有注意到自己,快走两步一头扎进了浴室,连驿对着镜子开始看自己的脸。

    左照右照,除了唇边有块青,眼睛有点红,眼底有点黑,脸色有点差之外,还是那么帅。

    脱下牛仔衫,看看自己肩侧,左看再右看,还是把牛仔衫穿上了。

    穿上了也不对,再看,还是脱下来吧。

    脱下来之后就像自动播放了抖音节奏似地,一会摘下了帽子,一会正一正,一会又歪一歪,可能是脸色不好,有点影响形象发挥。

    她的浴室里,琉璃台上有些许护肤品,连驿折腾够了挨个看了看,找到她的洗面奶开始洗脸。

    裴深爱可没注意他在干什么,她在蒸虾。

    为了快,她挑了点熟得快的食材,先拿出些肥牛卷化着,再切小半块豆腐成小块,放在小盘底,剥了七八只虾盘在上面,这就放了锅里。早上做的饭还剩了些,刚好拿来熬蔬菜粥,一边熬着粥,一边又热了三个花卷,这些都准备好了,牛肉卷就可以卷金针菇了。

    也就几分钟的事,煎好了牛肉卷金针菇,放入盘中。

    她开始制作汤汁,汤汁熬好了以后,又做了酱汁,一切准备就绪,抬腕看了眼手表。

    豆腐清虾也可以出锅了,酱汁上盘,虾边还摆了几朵菜花。

    牛肉卷浇汁,两盘一起端上了餐桌。

    裴深爱的冰箱里还有她自制的萝卜条小菜,夹了些和黄瓜块拼了一小叠,盛粥,取出热好的花卷,都放上餐桌,才是摘下围裙,回头。

    连驿站在阳台上,双手插兜背对着她,有点酷。

    有点高冷,有点傲,怎么看怎么稳当当。

    她撩起耳边的碎发掖在了耳朵后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可能是走动时候脱鞋哒哒的,惊动了他。

    连驿回头,看着她。

    她顺势指了下餐桌,一点头:“过来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被人叫过去摸头的感觉,强装镇定,保持住高冷形象,大步走了过来。他也以为是一碗面条什么的,可当他坐在餐桌面前,看着精致的餐具和盘中食物,竟是愣住了。

    桌子上面菜粥里面有绿色的菜叶和胡萝卜碎末,光是颜色就秀色可餐。

    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从小到大就没正守过饭点,吃东西就没什么太爱吃的,什么不爱吃的,饿了就随便吃点,吃的最多的就是面条。进了部队以后精力更不在此,也就二十分钟,短短时间内,她给他蒸了虾,给他做了菜粥,还给他做了牛肉卷,简直不敢置信。

    “这些,都是你刚做的?”

    “嗯,”裴深爱走进厨房,不以为意:“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挑熟得快的随便做的。”

    他回头看着她背影,眼帘微动。

    低声说了声谢谢,捧起了碗。

    裴深爱收拾了一通,回头瞧见他的手机和钱包都在窗台上放着,心下一动,这就拿了过来。

    之前是随手放这的,背对着连驿,她这会都拿了在手里。

    手机已经关机了,钱包是黑色的短款皮钱包,轻轻打开,里面约莫着能有二十几张百元现金,也没细看。他的身份证果然在最显眼的地方卡着,伸手拿出来,他的照片还是从前的洗剪吹造型,逗得她差点笑出声来。

    连驿,相连的连,驿站的驿。

    从下面的身份证号码能看出来,他的确是二十六岁,比她要小。

    钱包里除了现金和这张身份证也再无他物,真是个奇怪的人,一张□□都没有,她好奇心不重,合上钱包,这就连同手机一起放在了餐桌上。

    “你的东西给你,我信你一回,”她在餐桌上的工艺小罐子里摸出一根棒糖来,一边剥着一边走开了,“不过我只能收留你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别打歪主意,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她将糖纸扔进垃圾桶,含着棒糖进了厨房。

    厨房的地上放着那两袋子花苗,指着数了数,有二十二棵,她计算着株距,有点头疼,蹲在那喃喃自语地,几公分几公分的总也算不对。

    连驿的食欲可是真被勾起来了,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回头看见她掰着指头,点着数,口中还噎着花卷。偷看了她两秒钟,发现她才要抬头,忙转头回来,继续淡定地慢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