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小五跑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又回来跟我汇报，他嘴上说得难听，可心里还是很善良的，刚才不过是跟徐欣赌气，其实楚夫人的状况也让他捏着一把冷汗。

    终于，我们听到了救护车的鸣叫，我赶紧让小五背着楚夫人朝电梯跑，这样可以争取多一点时间。

    徐欣根本连门都不想出，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坐着，冷眼看着我和小五忙前忙后。

    我懒得搭理她，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要添乱！扶着楚夫人，跟小五来到了电梯前。

    电梯门打开，医院的护士急匆匆就跑了出来：“是你们打的电话吗？电梯太窄了，推车上不来！”

    “没事，我背她下去！”小五说完就冲进了电梯，护士跟我紧随其后，这才把楚夫人顺利的送到了救护车里。

    护士做了简单的处理，给楚夫人戴上了氧气罩，我紧张得不停做深呼吸。

    “外伤的出血量倒不是很大，关键怕颅内损伤严重，到医院之后先拍个片子，你们是家属吗？”急救医生一边查看楚夫人的伤口一边问我和小五。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是她前任婆婆！”小五补充说明，医生这才点点头，让我们通知楚南。

    “是怎么伤到的？”医生的话让我和小五都有些不知所措，说起来有一匹布那么长！

    我想了想：“撞到了，滑倒在地，碰到茶几的角。”

    “你们也真是不小心，老年人在家里的话，应该注意防滑措施，尽量不要让她跌倒，这种年纪很容易摔成脑溢血，后果可大可小，如果形成血栓就更麻烦了！”

    医生有些责备的口吻让我很内疚，是，如果不是我，楚夫人也不至于会遭到这样的厄运，万一她昏迷不醒，或者醒了之后半身不遂，我该怎么面对楚南？

    而且更让我难过的是，楚南信任我，才配合我们放了徐欣，他那么爱楚夫人，肯定会恨死我的！

    可现在不管我多后悔也没有用，尤其是徐欣那么冷漠，我觉得自己确实是个不祥的人，好心办错事。

    “姐，别自责，待会儿见到楚南，我会跟他说清楚，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小五看我那么懊恼，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可我怎么忍心责备他？他愿意帮助徐欣，也是因为仗义，打抱不平，并不是刻意针对楚夫人。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想他肯定心里也不好受，要是楚南追究起来，他也是代徐欣受过。

    “有关系，是我让你联系徐欣的！小五，见到楚南之后你别说话，知道了吗？”

    我不能让小五一个人去承担，楚南跟楚夫人的感情很深，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看到自己的妈妈变成这样，能不愤怒吗？

    后果不堪设想，小五太天真了！

    “不行，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就是个闲杂人等，坐牢什么的，就让我来好了！”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狂奔而出：“小五，你别傻了，楚南好歹跟我曾经夫妻一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是你呢？你还有大好的前途”

    “别吵了，病人的心率不稳，血压一直在下降，你们还有心讨论是谁的过失！”医生大吼一声，我和小五赶紧闭上了嘴。

    楚夫人身上连接的那些仪器显示出的东西我根本就看不懂，只能干着急。

    医生皱起眉，说了一句：“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第682章 一条，人命

    一听这话，我身上的血都凝固了，本来以为只是摔了一跤，等医生来了就会醒过来，结果却让医生都摇着头叹气，这可怎么办才好，楚夫人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医生，能解释一下吗？”小五比我稍微冷静点，不过也是一脑门子的汗。

    “老年人的血管比较脆弱，尤其是大脑，稍微有一点点的阻碍就会形成血肿，这些血块会随着血液的流动到达身体的各处，或者到了某个重要的器官，比如说心脏，卡住了，那么”

    医生停顿了一下，我看到显示屏上楚夫人的心脏频率很不稳，时高时低，有时候还有短暂的停止，真是吓得我快要昏过去了。

    “本来我还说拍个片子，现在看来得做核磁共振，哎，你们通知家属了吗？”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给楚南打电话，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要让他来医院，楚夫人是死是活都必须要楚南陪在身边，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小五默默的扶着我的肩膀，跟我一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通了。

    “小果儿，怎么样？徐欣去检查了吗？”楚南怎么会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口气还挺轻松的。

    “楚南，别说这个了，你马上到医院来一趟！”我问了医生，跟楚南说了地址。

    楚南很意外：“要我过去？徐欣的病很严重？”

    “不，不是徐欣！”我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止也止不住，楚夫人的脸色太可怕了，跟白纸似的，而且还在打呼噜。

    这不是个好现象，我听我妈说起过，以前我们家有个亲戚出车祸，脑子被撞到了，上了救护车就开始打呼噜，就跟睡着了似的，结果没等到医院就咽了气。

    “不是徐欣？那我去医院干什么？”楚南疑惑的问道。

    我咬了咬牙，用了最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是，是楚夫人，她的头”

    楚南一下就急了：“我妈？我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让她跟我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楚南，你妈妈她没办法跟你说话，她昏迷了，现在正在救护车上！”

    电话里的沉默让我好像跌进了冰窟，跟着楚南就挂断了，我抹着眼泪，哽咽着。

    “姐，他绝对饶不了我！”小五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摇着头：“不，你不能承认，就说是我做的！小五，求你听我一次！”

    “不可能。”但是小五却异常的坚决，在我肩上压了一下，好像要把我的恐惧驱散开来。

    我又担心又着急，抓着他的手：“真的，楚南气疯了，他生气的时候很恐怖，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让我做缩头乌龟！”小五毅然决然的丢开我，脸色发灰，好像一个临上刑场的死囚。

    救护车到了医院，我和小五跟着推车狂奔到了急救室，医生一下就关上了门，把我们阻隔在了外面。

    “在这里等着，随时准备签字！”一个护士拿了一堆文件过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猛点头：“签，我签！”

    “这里，病人的姓名年龄，以及跟你的关系。”护士戳着一个一个的空白点。

    我颤抖着手，写出来的字就跟蚯蚓似的，扭曲得看不出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