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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当克鲁感觉到心脏一阵绞痛时,浑身一震,赶紧把咒语接上。

    但那咒语的力量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仿佛在他肚子里装了一个活物。那活物左右蹬踹,一会冲上胸腔,一会又不停地往下身挤。

    与此同时,周身的骨骼也好像被火焰灼烧,人类的骨头一寸一寸地随着灼烧溶解,再以一种莫可名状的方式让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念一会,又shen吟一声,然后再念一会。

    他感觉那咒语变得无比漫长,周身的不适又令他头晕目眩,几近发狂。有好几次他都不得不中途打断,绝望地认定无论自己怎么坚持,都不可能在肉体被摧毁之前把两页纸诵读完毕。

    可是如果不念完,他就真的被炸毁了。

    他知道那骨头燃烧的感觉并非幻觉,而是骨骼真的被寸寸蚀毁,它们在他的皮下随药剂溶解,再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法延展着皮肤和内脏。

    克鲁满头大汗,这比高文的二十鞭来之更甚。

    到了最后他甚至只能在心里头默念,强忍剧痛集中着注意力,将咒文的最后一个字节读完。

    那一刻他一松懈,整个人栽进池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释放咒语,但很可惜他没有看到咒语的效果。

    因为栽进池子里之后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能见到池子边都是水,后院的灌木丛一片狼藉,而自己房间的窗户更是被砸烂了,玻璃碎了一地。

    他仔细地检查着身体,发现手臂和触手都布满了伤痕。那些伤痕应该就是捣毁周围景观所致,但他对捣毁的过程却一点印象都没留下。

    于是他又在第二周周末回到家中时,再一次作出了尝试。

    这次尝试他加快了念咒的速度,希望意识能清醒地维持到念完咒语的一刻。可惜仍然没有成功,依旧是念完之后便彻底晕厥,而第二天周围到处都是被狠厉的力道伤害的痕迹。

    他有些不服气,毕竟两次了他都没有被咒术杀死,虽然每次恢复原形之后他都精疲力竭,像在海里一刻不停地游了三天三夜一样疲倦,但他认为自己最终是可以驾驭它的——他已经驾驭了一次戴比的咒语,他还可以驾驭第二次。

    是的,戴比的研究成果是为章鱼家留下的,克鲁是章鱼,他就有扛住咒力的潜力。

    在他第三次回到家中,并于深夜在后院念咒时,他终于成功了。

    他经历了先前两次抽筋扒皮的疼痛,疼痛过后他又栽进了水中。可是这一回他入水之后却睁开了眼睛,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以把嘴唇咬裂为代价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

    而当他在水中静躺了几秒钟后,周身的疼痛竟然化成一股暖融融的力量把他包围。

    他沉在水底,却能透过水面看到星空。

    而当他试着摆动触手——没错,他的触手凉凉的,根本不似浸没在池水里——于是他终于发现,这个小池子竟然无法把他装进去。他的触手仍然摊在岸边,被习习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

    他歇息了不知道多久,从池子里爬出来。那一刻他竟然只需要站在池子边上,不用跳起也不用攀爬,便看到围墙外面的树林和蜿蜒的小路。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借着屋子二楼的玻璃窗,看到了他章鱼的脑袋。

    在看清自己容貌的刹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他变得无比硕大而丑陋。可是当他试着挥舞触手,他的触手撞到了池子边垒起的石桌时,他只感觉到轻微的疼痛,而那小石桌子竟被他的触手劈烂。

    他惊呆了,同时又欣喜若狂。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古章鱼血统蕴藏着这样的秘密,也不知道他竟能释放出如此的力量。

    他的模样丑陋至极,已经没有人脸的他竟从嘴边延伸出四条尖利的牙齿。他狰狞可怖,张牙舞爪,他微微地张开口想发出声音,但从自己喉管泄漏出来的竟然是低沉的如吼叫一般的闷响。

    可他喜欢这样的自己,是的,他十分喜欢。

    他着迷地盯着玻璃窗里凶神恶煞的怪物,最终不由自主地用触手轻轻地抚摸反射出来的景象。

    但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二楼的玻璃窗也碎裂了。

    婕德和萨鲁住在二楼左边的房间,因为破碎声而被吵醒,手忙脚乱地冲到了后院。

    他们也惊呆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克鲁。

    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克鲁对自己做了什么,当下小章鱼的模样像古海兽一般令人后脊发凉。可克鲁的眼神仍然出卖了他,在克鲁转过头来,低头睥睨着萨鲁的刹那,萨鲁立即认出那就是自己羸弱而无用的弟弟。

    这一次,克鲁尽情地享受着巨大化带来的喜悦。直到觉得体内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他才念诵了第二段咒语,让自己变回原形。

    从始至终萨鲁和婕德都没有离开,婕德紧紧地依偎在萨鲁怀中,而萨鲁始终警惕而惊恐地瞪着克鲁。

    但克鲁什么都没有做,在恢复瘦瘦高高的模样后,默不作声地从目瞪口呆的婕德和萨鲁面前走过。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才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狂喜不已,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也没法浇灭体内的亢奋。

    于是他又在第二天在学校的宿舍重复了一遍,直到脑门撞在了宿舍的天花板。然后在第四天又重复了一遍,开心得在礁石滩边手舞足蹈,再跳进海里,追赶着发光的鱼群。

    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加雷斯和特里斯坦,可莫名地,当看到他们安逸地待在小屋里吃吃喝喝时,那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不能打破两个老猎人得来不易的安逸,正如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高文一样。仇恨是他一个人的仇恨,而解决问题也将由他自己来。

    所以他离开了,他独自怀揣着令人激动的能力,静静地等待海鳄兄弟的靠近。甚至他还会主动走过两兄弟经常经过的走廊,以求在自己生出害怕的情绪之前,将一切推至不可退缩的境地。

    此刻的他相信自己已经可以扛过变形时的疼痛,而他也在等待中坚定着另一个想法——他能干掉看上去强壮结实的鳄鱼,不论是一条一条来,还是两条一起上。

    那机会来临的前一天,他站在被自己劈成一堆碎石块的桌子前。他的目光从树桩抬到高高的围墙,再越过围墙,看到绵延到天边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就是海城学校,而他将在礁石滩,完成他巨型化后的第一次的处刑。

    只是一切都不如想象的顺利。

    克鲁不知道高文第二天会来找他,不为别的,就为这几日不见想要来看一看克鲁。高文觉得自己和克鲁的关系总算有了决定性的改变,所以或许克鲁愿意让他来探视了,也愿意和他一起走在校园里。

    克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