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安宁说:“不用了,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宋淮嘿嘿笑:“这阵子总是腰疼,请了两天假,休养休养。”
“那你能不能带我爸爸做一下康复训练?”
“成。”宋淮一只脚支在地上,盯着陈安宁看了半天,勾勾手指把她招过去,“脸上抹啥了啊,这么白?”
陈安宁说:“啥也没抹。”
有点不好意思,灰溜溜地逃走了。
乘23路公交上班,这一趟车不走市区,所以乘客很少,陈安宁坐在靠后的位置,看着微信朋友圈的界面。
她翻了一下叶迦言的朋友圈,他只发了一条,是是去年夏天的。内容:柠檬汁好酸。
陈安宁盯着那句话走神。
陡然间,一只阿迪达斯的书包被甩上旁边的凳子。
“想什么呢小乌龟?”
陈安宁看到一条穿着迷彩裤的腿迈到自己身边,男孩子没等到她回答,随即坐下,上衣穿一件大红色的飞行服,朝气蓬勃。
他戴黑框眼镜和黑色棒球帽,眼神温温和和,看着陈安宁的时候,露出真切的笑容。
“江杨,这么巧。”
“嗯!”江杨坐下来,把帽子摘了,书包揽在怀里,“昨天加你微信,怎么没回我?”
陈安宁支支吾吾:“没看见……”
拒绝的提示消息,应该能传到他那一边吧,居然说没回他消息,还挺能自我解嘲。
陈安宁重新点开今天早上被她忽略的好友申请,不情不愿地点了添加。
江杨斜靠着椅背,身子往陈安宁这边倾斜着,手指滑着手机页面,突然笑了起来:“你头像好可爱哦。”
陈安宁说:“谢谢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江杨,和他近距离对视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还挺好看的,有点像陈冠希版的高桥凉介。
陈安宁把手机塞回衣兜,看着窗外。两人沉默了一阵,也没什么话聊。
江杨想起什么来,从书包里摸出一袋冰糖,小小的包装袋,正好能放在她的手心。
他笑了笑:“给你吃。”
陈安宁拨弄着包装袋上面的小齿:“小时候吃的。”
“嗯,很甜。”
“可是我有蛀牙。”
江杨愣了一下:“真的假的啊,你都这么大了还长蛀牙?!”
陈安宁笑:“真的。”
“给我看一下。”
“……现在?”
“现在。”
陈安宁有点为难:“这是公共场所。”
“看牙怎么了?又不那个!”
她没空理解他的“那个”是指哪个,总之:“不行。”
江杨吃了瘪,只好点点头:“好吧。”
他放下蛀牙的话题,突然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哎,你买房了吗?”
陈安宁一头雾水:“买房?”
“不然怎么好好地要搬家?”
“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家。”
江杨抓抓头发:“你阿姨说的啊,你的微信就是她给我的。”
陈安宁明白过来一半:“她的房子,是你租的啊?”
“嗯,不过我之前不知道你住那儿,所以说嘛,我跟你实在是很有缘啊。”
他看起来确实还挺高兴的。
陈安宁苦笑一下,怎么好意思告诉他,他们是被人赶出来的。
“我没买房,就是想换个地方住。”
江杨笑起来,打趣道:“阔啊你。”
他这三个字,陈安宁听着尤为刺耳,稳稳当当地扎在耳膜上。
江杨见陈安宁不搭话了,也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直勾勾地看了她几眼,“第一次看你化妆,很好看。”
“谢谢。”陈安宁扶着前面座椅,徐徐起身,“我要下车了。”
江杨没让,问她:“哪一站?”
陈安宁说:“东吴路。”
江杨也站起来,往外走:“哦哦,我跟你一起。”
“你,去哪?”
“seasons啊。”
“?”
“没人通知你吗?我签约了。”
汽车到站,后门轰然打开,江杨大步往外走,陈安宁反而愣住了。
他意识到她没有跟上来,回头招呼她:“下车啊。”
陈安宁跟上去,抬头看他:“你骗人的吧,我师父都快退休了,怎么还会签你?”
江杨把帽子戴好,挪挪正:“你师父是唐周?”
“是啊。”
“他是我外公。”
“……”
他笑了笑:“所以按道理讲,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兄。”
陈安宁有点蒙。
江杨拍了拍她的头顶:“以后好好做同事吧,小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好好做情敌吧,叶同学。”
第21章 糖芋苗
江杨给陈安宁作为同事的见面礼是两株水仙花,白色的水培水仙,用玻璃瓶装了,摆在她的桌角,很独到的艺术品的派头。
陈安宁的工作台安置在工作室最角落的地方,一片弧形的区域,身侧就是落地窗,明黄色的窗帘一遮,采光极好,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到来,挡住一半阳光,让她有点头疼。
更头疼的是,江杨的工作台就在她对面。
一抬头,不是看到花,就是看到人。
江杨第一天来考察工作环境,跟各个同事都打好招呼,唯独给陈安宁买了如此别出心裁的礼物。
陈安宁随口抱怨了一句:“这花儿招虫子,影响我画画。”
江杨说:“你放窗台上。”
陈安宁说:“挡光。”
江杨好好地想了想,把陈安宁身后的橱窗门一拉,水仙花塞了进去。
于是一抬头花没了,只看见人。
曲慕遥看了那花儿,打趣江杨:“还挺有心啊,不过陈安宁有男朋友了,你还是省省吧。”
江杨笑了笑,说:“没事,慢慢来。”
慢慢来?
陈安宁补刀:“不用来了,我男朋友脾气不太好。”
江杨得意了:“我脾气好啊。”
陈安宁说:“我喜欢脾气不好的。”
江杨愣住,半晌,才拍着手说:“陈安宁,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儿。”
……
江杨买了一箱咖啡,每人发了一罐,给陈安宁冲了杯速溶的,还特地在她面前往杯子里面加了几块方糖。
他一个劲儿搞这些小动作来表现自己的差别对待。
陈安宁说:“我喝那罐装的就行。”
江杨拒绝:“这几块糖算好了加的,甜度都是我亲手调的。”他把亲手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你先放旁边圆桌上吧,这太烫了,我喝不进嘴。”
“我就搁这儿,反正等会儿就凉了,你趁着还有温度赶紧喝了啊。”
江杨把咖啡放在一本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