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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顾霜忽然就有些想哭。她一直不是什么情绪化的人,但许是怀了孩子,有些事情便似乎超过了她的控制。

    “恩,你进来吧。”

    轻衣发现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来。见她已穿好了衣服,人却还半躺在床上。

    她过来时叶木恰好有事走开,未能告诉她始末。

    看出顾霜心情的低落,面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娘亲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腹中孩子的。”走至床边,自然地坐下,“你也不希望生出来的孩子,是个只会皱眉的小老头吧。”

    顾霜摸了摸已经显怀的小腹,扯了扯嘴角,低低嗯了一声。

    轻衣轻声开口,声音几乎快要被风声淹没:“到底怎么了?”

    顾霜默了默,缓了缓思绪,这才将一切细细诉说。

    轻衣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可以理解,大富大贵之家,宅斗混乱不停,她亦能明白。可如今这两位的矛盾,却是——

    “我会护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想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前者认为在他的庇护之下,照样可以与他比肩,后者却认为这样的比肩很是虚假。而在隐隐之中,萧彻认为顾霜没有接受他的保护,是对他的不信任,而顾霜认为萧彻没有接受她的独立,也是对她的不信任。

    两人未能找到某个平衡点,于是就产生了如今的信任矛盾。

    她毕竟不在局内,难以体会两人的心思,不过民间常有七年之痒一说。其中蜿蜒,仍旧还需他们夫妻自己解决。

    想了想:“或许你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顾霜笑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方才初醒,腹中还不觉饥饿。眼下却有些馋嘴,想吃些酸甜的小菜。

    轻衣起身:“我先去吩咐厨房做菜。”

    顾霜点点头,待她走后,将被子无意识地拉高了一些,长长呼了口气。

    桌上的饭菜香味正好,顾霜却忍着没有动筷。眼神若有似无地向门口飘去。她如今已能记得他进屋时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他面上一向严肃正经,但看到她时眼睛便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的杏眼较之女子多了刚毅,望着她时却很是柔和。

    女子生气时大多会翻旧账,想起那人以往诸多的不好来。待气一消,若还能得好心人的劝解,那些不好的记忆许会慢慢被好的所遮盖。

    顾霜此刻心情大体符合这样的规律,唯一不同的是她并不后悔。

    但当小厮前来传话说,因国事繁忙,萧彻将在宫中过夜时,顾霜的心思又不免变得微妙起来。四位嬷嬷并轻衣叶木皆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顾霜淡淡嗯了一声,将筷子拿起,夹了一根青菜。

    韩縢听着孙喆的回禀,嘴角一直噙着冷冷的笑。孙喆后背发凉,声音中却无怯意。半晌功夫,才将一切细细说完。

    韩縢扯扯嘴角:“这么说来,该暴露的一个也没有剩下。”

    “……是。”

    韩縢轻哼一声:“顾染将那么多的权利给了一个小丫头,也不怕中途出事。”

    孙喆诺诺低头,不敢有别的话。正是这个“小丫头”,不知觉间将韩国公府查了个底掉,还将江湖势力几乎摸了个通透。以后若是行事,恐怕要费更多的心力。

    不过这些倒在韩縢的预料之中。隐藏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更好的暴露。只是没想到是由顾霜揭开而已。

    眼下唐芍虽在顾家手上,可他暂时还用不着这枚棋子,不若让顾霜先替他照看着。

    “萧彻那处可知晓了什么?”

    孙喆恭恭敬道:“摄政王府的人近来在私下查探近年进贡香料的皇商。”

    低头看着手指上光滑如玉的檀木扳指,眸光不定:“他还是执着于那件事。”

    孙喆不语。

    韩縢嘴角渐渐浮上一抹笑,却并不冷,而是带着莫名的快意。

    “他小时候便这样。总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似乎一直不明白,有些事情,不若不知道。

    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这点就比不上他的皇兄。”

    孙喆一愣。怔怔地低头立着。他有幸曾见过熙宁帝,气质温和,言谈有礼,眸光良善。却偏有着帝王最深沉的算计。

    耳畔传来韩縢不在意的声音:“他既想闹,就让他去闹吧。……总归有人会更加着急。”

    一切看似火烧眉毛,但韩縢明白,有些火,永远烧不到他的身上。事事都讲究一个证据,但有些证据,能不能拿出来,便已是一个问题。

    见孙喆并未告退,韩縢的面色有些不好,沉声问道:“韩旷在做些什么?”皱皱眉,“那个歌姬还跟在他的身边?”

    孙喆眉心一跳:“歌姬处并无大碍,公子似已腻烦。”微有迟疑,“不过奴才以为,公子他,应是察觉了什么。”偷瞧了韩縢一眼,“公子近日仿佛准备要去一趟遂城。”

    屋内是良久的沉默。外面的鸟叫声有些叽喳。

    “那就让他去吧。”

    韩縢的话让孙喆一惊,不顾礼节地盯着他看。可韩国公的神色很是正常。他明白他这是下定决心了。

    眼中生出担忧之色:“但当年公子他——”

    韩縢眸中冷光一闪,语气虽轻但不容置疑:“这样的事,岂容他拒绝第二次。”

    近日摄政王府的气氛有些不比寻常。奴仆们行事低调了许多,生怕突然撞上了主子的晦气。

    萧彻似是对夜不归府上了瘾,接连三日都只是派小厮通传。她竟难得没有见他一面。心中好气又好笑。三十岁的人了,作什么还和小孩子似的怄气。

    其实这倒是误会。事情最近恰都堆积在了一起,萧彻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加之心中的隐刺,回府之事自然是放下了。

    但还是很想夫人。白日偶尔得空,总要偷偷去看她一眼,又不愿她发现,失了自己的面子。

    秦昇每日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就在前几日,萧彻命他将谢洺的祖宗十八代皆查了一片。

    再正常不过的南国公子,生平毫无指摘之处。唯一令自家王爷讨厌的,许就是他小时候曾和王妃有过那么一段——唉,也不能说一段吧,毕竟还是两个小娃娃。长大了两人不都避嫌了吗?

    可王爷那日面色臭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萧彻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家宴前将一切都处理完毕。长呼一口气,转瞬神色间却有迟疑,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像是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摄政王。

    察觉到王爷若有似无的目光,秦昇心内叹了一口气,自觉地走上前来:“奴才昨日便派人回府告知王妃家宴一事,想来此时亦快至宫门,王爷是要先行一步,还是——”故意顿了顿,才说,“奴才猜着,太皇太后那里,恐还是希望王爷王妃一道过去。”

    这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