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韩縢花费如此心思,说明那个孩子必有特别之处。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冷冷和姽婳的地雷。
谢谢没有留名字的小天使的营养液~
谢谢每一位支持文文的小天使~么么!
☆、一往情深深几许(9)
南国,昭宁宫。
陈寐斜靠在美人榻上,松松捧着一杯茶,淡淡对着低下跪着的人道:“顾府如今不是没有人主事吗?直接从那里下手就好了。”
跪着的人面有难色:“虽是这般,但顾家根基尚在,一时半会儿恐——”
陈寐冷笑一声,将他的话打断:“所以就让本宫母子去触犯陛下的逆鳞吗?”
语气更是惶恐:“贵妃这话实在是折煞奴才了。”
陈寐将手中的茶递给身旁的宫女:“折煞不折煞的,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上次因着陈芷一事,已和顾府交恶,惹得陛下不喜。甚至还差点连累了楠儿。”
说到后面语气愈发不好,原本懒懒靠着的身子也慢慢坐直,眼神一眯,“本宫虽是庶出,比不得她陈芷精贵,但是别忘了,大皇子如今已快弱冠,假以时日必有大成。若在此刻有何不利动作,只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来人低头沉默,似是不知如何反驳。
早年陈家子息单薄,多年只得了陈寐一个庶女,熟料她却十分争气,不仅依靠家族势力登上了贵妃之位,更生下了大皇子楚楠。
南国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与三位公主,其中二皇子还只是个十岁的稚童,且母家亦无争权夺利的能力,很是安分。
但陈家似乎不大放心陈寐。陈寐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楚霆喜欢顾染,常常避开她的锋芒。奈何起初势力单薄,陈顾两家又有些政事上的纠缠,便免不得成为了替罪羊。众人都说是她看不惯顾染,陈家才如此针对顾家。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如今大皇子势力已成,陈寐便愈发不好把控了。
来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最是难做。知晓今日定是无功而返,正欲起身告退,却听见太监的声音:“大皇子到。”
陈寐冷淡的脸色立刻褪去,笑着望向进来的高大人影:“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
楚楠体形与楚霆一般无二,皆是魁梧的架子,但其容貌却随了陈寐,剑眉星目,俊朗非常。再加上后天的教养,使其既有君子的温和有礼,又有武人的刚毅果敢,乃一文武双全之材,十分得百官的赞赏。
自楚霆登基,中宫便一直空悬,后宫最大者不外乎陈寐这个贵妃,若有一日她能再进一步,楚楠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
但若是不能,眼下看来,亦已算不得什么。
楚楠恍若未看见跪在地上的人,笑道:“儿臣还有些时日便要行冠礼了,今日借着请安的机会,特来送拟定的宾客名单。”
陈寐微微挑眉。冠礼虽是大事,却也不必他亲自交给她。知晓他有话要说,笑着将名单接了过来,不经意道:“你先下去吧。”
这话自然不是对楚楠说的。陈寐干脆又将一干宫女也放了出去。屋内一下只有他们两人。
陈寐翻着名单的前几页,见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名字,心上浮出一层奇怪。却没开口询问,按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果然。在名单的倒数第二页,陈寐看见一串姓聂的人。
聂准、聂照、聂昀,以及……聂晚。似是为了避嫌,后面还跟了别府的女眷名字。
陈寐好笑地抬头,看着楚楠,故意道:“男子行冠礼,请人家女孩子来作什么?”
楚楠面不改色:“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行冠礼时也邀了各家女眷。”
陈寐好像明白了什么:“聂晚当时去了?”
楚楠面色闪过一丝僵硬,淡淡嗯了一声。他记得她还夸那家的公子生得好看。……不过就是冠礼那日穿的周正些罢了。
陈寐认真打量着她别扭的儿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本稳如泰山的楚楠一下有些不自在,淡淡将目光移开,生硬道:“母妃以为如何?”
陈寐停住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当然不会阻拦楠儿与聂家交好。
“你的冠礼,当然是你自己做主了。”
楚楠矜持地点点头,想到冠礼时晚晚在场的样子,忽然就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些。
顾霜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头顶的承尘。起先她恨不得每日都睡上十二个时辰,如今三个月一过,她却是如何都睡不着了。
大体的事情已经理清,她不再让南泽频繁现身。交流皆是通过特别的法子传递。
遂城的那个孩子仍旧没有消息,但唐门并地道一事已几乎露出全貌。甚连那位千面先生,北渚亦查出其最后现身之处是在凤新和大赫的边境。虽止于此,但已足够印证她部分的猜想。
娘亲目前还未传来什么消息。她唯一能用的,便是唐门的往事。只是如何用,却是要好好想想。
耳边传来萧彻平稳的呼吸声。他的大手正无意识正轻轻揽着她的腰。顾霜忍不住一笑,他连在睡梦中都如此小心。
她一时便有些恍惚。萧彻还不知道自己已领了顾府半数的暗卫,还在试图对她隐瞒娘亲的事情。她初始有些恼怒他这样的隐瞒,但设身处地,似又能明白他的不安。
可这样是不行的。她和他已为一体。隐瞒虽是为了保护,但她更有能力和他站在一起。他应该试着再相信她一些。
所以,这次换她来隐瞒吧。她偏头注视着自己的夫君,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换来他真正的明白。
韩国公府。
一道人影快速地闪过。提灯巡夜的侍卫眨了眨眼,见只是风吹树动,收下惊讶,暗道多想。继续向前走去。
北渚在树上藏了片刻,待觉杀气渐散,这才从重新开始移动。
国公府他已来了六次,每次却都一无所获,甚还差些被府上的高手发现踪迹。眼下国公府的戒备较之以往,已是严密了许多。他潜进府邸中央的时间亦随之增加了不少。若今次还不能得手,恐怕下次难有机会。
只是,那样的东西,会在哪里呢?
车马劳顿,又不可能如意地骑马,只能憋在这样一个四方齐整的马车里。
顾染半靠在车壁上,微微苦笑。
她终究是个文臣,原本以为无甚大碍,但这几近一月的路程到了最后,实在令她有些难以招架。所幸前几日押送的人同意将厚厚的棉布拆去,让马车内多了光亮,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门忽然被打开,光线大亮。顾染不适地将头转向一旁,眯了眯眼。
男人将水囊和面饼扔给了她,然后“咚”得一声将门关上。
顾染又适应了会儿暗下的内室。这才慢慢将水囊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