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洲沉下脸说:“什么叫用高冷的方式表白,麻烦简小姐教教我。”
“我又没见过真高冷的,怎么会知道……哦,下次去问问池西西,她老公是怎么表白的。”
路时洲闻言直接黑了脸:“面对喜欢的人,还死端着不说话,你觉得那正常吗?”
“不正常。所以说暗恋只是胡思乱想啊……”
原本想哄路时洲高兴的简年发现把他哄炸毛了,赶紧结束掉这个话题,四处张望着转移话题道:“咦,你停在这儿的车子怎么不见了?”
这种既欢喜雀跃、又愤懑不平的矛盾情绪路时洲还是第一次体验,他按了下钥匙,顺利地找到了车子,替简年打开副驾驶的门,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了进去。
“既然你暗恋的是我,为什么十年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
“那时候的我害羞啊,要是被你知道我那么傻,简直没脸再见你了。”
“你现在怎么又不害羞了?”
“我现在也害羞啊。要不是你旧话重提,我是打算瞒一辈子的。你一直纠结,我怕再不说,你会气死。”
其实此时此刻的路时洲离气昏也不远了——早六年喜欢他,最后却厌烦到宁可承认一脚踏两船也要分手,他是有多失败,才把一手好牌打得烂到不能再烂。
将车子开出了一公里,路时洲才问:“怕我气死,你昨天还看戏到半夜才说?”
回忆了一下路时洲昨晚的种种行径,简年笑道:“你要是见到小狗转着圈儿咬自己的尾巴,也会觉得有趣,想多看一会儿啊。”
……从最厉害的人到有趣的小狗,这些年他到底干了什么。
第57章 2017
路时洲的这套位于中心区的平层豪宅,简年这还是第一次来。
公寓是典型的简约美式风, 色调以深灰和象牙白为主, 除了主卧、厨房、洗手间,其余近两百平的空间全部打通, 一眼望去家具物件虽多,但整洁有序,简直干净到不食人间烟火。
简年一踏入便觉得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家如其人,那么这间屋子与她印象中初见时的路时洲完全吻合。
她的爱慕持续了整个青春期, 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 那个安静、睿智、干净的少年依旧存留在她的记忆里。她爱路时洲,可矛盾的是, 除了眉眼相同, 这个表面成熟稳重、其实极为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与她爱慕过的那个少年根本没有半点相似。
进门之前, 路时洲把简年的指纹输进密码锁, 笑道:“这儿除了你, 只有另一个女人来过。你介意的话我就删掉她的指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
哪怕明白想要重新开始就不该再介意往事,听到这一句, 简年的表情仍是一滞:“这是你的房子,谁来谁不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路时洲挑眉欣赏了片刻简年的故作大方,心满意足地笑道:“这难道不是你家吗。我一个人懒的打扫, 所以才让钟点工大姐一周来三次。你搬过来,这就是咱们俩的地方,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来,以后咱们一起打扫行不行?”
简年白了他一眼,打开鞋柜找拖鞋。路时洲够幼稚,她也够傻,若是他真的带谁来过,又怎么会特意这样问她,恋爱果然会害人智商变低。
路时洲俯身将两人的鞋子收进鞋柜,关上了柜门,赤脚走进客厅:“我忘了替你买拖鞋。浴室有一双,我替你拿来?”
“不用。”
木地板并不太凉,简年便也直接踏了上去,路时洲向来畏热,手心脚心永远是烫的,若不是老宅的年头久了,地板潮湿灰尘多,总也擦不干净,他才不愿意穿鞋子。
简年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路时洲带着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告诉她物品的具体位置。他把卧室的衣帽间空出一半给简年,见除了自己的旧衣外,还多出了十几件吊牌都没摘的女式家居服,简年问:“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我亲手挑的,好看吧?”
……直男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她钟爱极简风,对充满少女气息的花边丝带蝴蝶结毫无兴趣,况且这十几件家居服虽然材质各异,但都是粉白、本白、奶白的,乍看上去,简直没有分别。
简年不想撒谎,避开好不好看的话题,转而问:“你买那么多睡衣干什么?”
“过去咱们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以后我想多点时间和你待在家里。你等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明天让人去买。”
简年只为难了一瞬便说:“好,如果不需要开会,做不完的事情我就带回家。”
路时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进浴室洗澡。
趁着他洗澡的工夫,简年到各个区域看了一遍,把缺少的物件记在手机上,准备待这几日午休或外出办事的空档自己采购,她从小就爱布置屋子,因为是路时洲的地方,更有装饰的兴趣。
这一日路时洲的心情格外好,做睡前运动的时候也罕有的小心翼翼地温柔了起来。简年和李冰茹见面时讲了太多话,困倦不已,匆匆清理过便睡了。然而路时洲却失眠了。
“我不太困,你睡着了吗?”
“嗯。”
“才刚十二点,起床去喝一杯聊聊天?”
简年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不喝酒,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中学时代。”
“你去找别人聊,我要睡觉。”
“……你的记事簿呢,就那个薄荷色的?”
“扔了。”
“……要么你拿给我看,要么你起来跟我讲里面写了什么。”
困到极点却不能睡,耳边不断有人吵嚷,哪怕温婉如简年,也生出了跳起来打人的冲动。
“你有完没完?为什么要给你看给你讲?”
简年几乎从没对谁用如此不耐烦的语气讲过话,陷入被爱人暗恋六年的梦幻故事的路时洲吓了一跳,顿了顿才说:“那里面写的不是我吗?我当然有知情权。”
“……我中学时喜欢的那个安静清冷的路时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睡不着就去客厅看书,别讲话了好不好?”
听到这句,路时洲真的闭上嘴巴去了客厅。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简年很快陷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这一觉简年睡得格外沉。这处宅子离报社比老宅更近,简年却定了六点的闹钟,许是昨夜睡得晚,闹钟响的时候路时洲竟丝毫没有反应。
怕惊醒路时洲,简年第一时间按掉闹钟,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住到一起后,没有特别的事,她总是先于路时洲起床,替他准备早餐和衣物。
表面看来,路时洲毫不介意当年的分手,他们之间仿佛从无间隙,可从很多细微的地方,简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多么缺乏安全感。当年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