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从洗手间回来,桌上却多了个盒子,里头有根细细的红线,红线上缀着一颗小小的钻。
盒子下压着一张卡片,仍旧是小学生字体——【谢谢学姐帮我讲题,红绳能带来好运,祝高考顺利。】
李冰茹拿过盒子看了看,感慨道:“长得漂亮就是好,歪瓜裂枣不敢追,省得赶苍蝇。桃花一来就来个极品。这条红绳好几千呢,季泊川真有钱。”
“好几千?”简年吓了一跳,“就这么根细线?”
“这是redline的,不信你上网查查。”
简年把绳子放回盒子:“你帮我还给他。”
“我不去,你自己还。季泊川看着挺不错,但太花了不靠谱。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怎么还,我都不想和他讲话!”
李冰茹往最后一排瞟了瞟:“谁让你还给他了,你给路时洲,让他替你还!”
“他要误会我和季泊川有什么怎么办?”
“你不还他才要误会呢!你不想他把你当弟妹吧?”
简年被这个假设吓住了。大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路时洲对季泊川很是照顾。季泊川年轻气盛,时常得罪人,有次经过楼梯拐角,她无意中听到路时洲替他向学生会主席赔不是,说什么季泊川是我弟,就当给我个面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被季泊川追不可怕,可怕的是让路时洲误会。
简年斟酌了一中午措辞,终于赶在打上课铃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路时洲的座位前。第四排和第七排只有短短数米的距离,她却用了足足三分钟才走完。
路时洲睡得正香,简年立了好一会儿也没敢叫醒他。临近第一节 课,班里的同学越来越多,她踌蹰了片刻,还是怂了。退后两步正要回去,却碰倒了倒数第二排的椅子。
听到声响,路时洲睁开了眼睛,睡眠被打扰,他有点烦躁,一抬头看到立在面前的是简年,意外之余,脸上的不耐烦倒散了些许。
“你找我?”
“嗯……”
简年还未开口,就先红了脸。她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连鼻梁上微微泛青的血管都能看得清。因为白,两颗深深的酒窝上的红晕十分明显。
她是典型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扬,长且媚。鼻子和下巴的线条非常精致,有种难以言喻的古典美,最妙的却是嘴巴,虽薄却丝毫都不显凌厉,嫣红而柔和。
路时洲忽而想起了季泊川的话,他以前也没发现班上有位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和男同学说句话就脸红,真够单纯的,快高考了,季泊川这时候招惹人家,也太没谱儿了。
“有事?”见简年不说话,路时洲又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简年把手中的盒子放到路时洲的桌子上,语速略快地说,“这是季泊川的东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还给他?”
路时洲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笑了一下:“他给你的你就收着呗。”
路时洲腿长,桌子下的空间小,所以斜伸到了前排,整个人倚在后墙上。他懒洋洋地合上盒盖,递还给简年:“后天是愚人节,我猜呢,他会跟你表白,你要不答应,他就说是闹着玩的,装没事人继续纠缠……这招他用了八百次。”
作为同学,路时洲只能提醒到这儿,希望她别中招,不然又要白白伤心一场。
简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却没接盒子:“我明白的。东西就不要了,你不想还他就留着当礼物送人吧。”
路时洲收回了手:“行,谢啦。”
一直到放学,简年脸上的红晕都没退,认识五六年,这还是路时洲第一次和她讲这么多话,是不是该感谢季泊川?
路时洲不是前五百名,更没有家长同意,却从不上晚自习。因此同样不上晚自习的简年一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没带书包的他扶着自行车,站在校门外的香樟树下和人讲话。
经过香樟树时,简年突然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脏猛地一跳。
见简年回头,路时洲扬起手扔了个东西过来,简年下意识接住,是那只装红线的盒子。
“礼物,算我送你的。”路时洲跨上自行车,单腿撑地,嚼着口香糖朝她笑,“权当是精神损失费,总不能白白让季三骚扰。”
简年还没回过神,他早已经骑远了。
简年的家离学校并不太远,约莫半个钟头的步程,高三学习紧张,一天到晚都坐在书桌前,父母担心她熬坏身体,让她步行上学当锻炼。
过了校门口的马路,简年如往常般打开mp3听英语听力,还没调好音量,左边的耳机就被人从后面扯了下来。
“你平时都听谁的歌?”季泊川偏过头,把耳机塞入耳朵,才听了两秒就开始笑,“学姐,你也太用功了。”
“你把耳机还我!”
简年的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可仍旧比季泊川矮了一大截,季泊川一扬手,把mp3和另一只耳机一齐拽了过去。
简年抓着他的袖子跳了两下没抢到,自然恼了:“你干什么?”
“你让我送你回家,我就还你。”
“你不是……”
“不送饭不问题,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不等简年说话,他又问,“喝不喝可乐?”
简年顿了顿才说:“喝啊。”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说完这句,季泊川就大步流星地往对街的肯德基走。
简年“哎”了一声:“你把mp3还我,我等你的时候听听力。”
季泊川不傻,自然知道她想趁机溜走,就晃了晃手中的mp3,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送你到家再还。”
“……”
简年正跺脚,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江东把唯一的头盔递过来:“上车。”
简年四下看了看,才敢确定江东是在和自己讲话,却没伸手接头盔,结结巴巴地问:“有,有事吗?”
“上来。”
江东的压迫感太强,虽然摸不着头脑,简年却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于是,季泊川从肯德基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江东带着简年绝尘而去。
……
季泊川敲响路时洲家的大门时,他正做数学卷子,季泊川这个点过来,八成是要约他吃喝玩乐,路时洲不愿意耽误时间,所以假装不在家,可门铃执着地响了五分钟还没停,他只好藏起卷子去开门。
一打开门,季泊川就气急败坏地问:“你干吗呢,怎么不接电话?”
因为小一岁,季泊川从没用这种口气和他讲过话,路时洲有点意外,倒没生气,只说:“我没听到。”
“你知道简年家的地址吗?”
“不知道,你找我就为这事儿?”
“简年被江东带走了!”
路时洲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皱眉道:“早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