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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叫他们给圈在河西那块荒地上那么多年,一个个都等着呢,北凉亡了一百年了,多少人想着复国?现在的大单于要是也死了,正好能有个由头正面怼这帮鲜卑人。”

    尔朱光微微不解:“不是说吐谷浑现在正动手动脚的想吞了河西么?”

    呼延西坨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满他的鲁钝:“吐谷浑姓的啥?不还是慕容么?——不瞒你说,要我做了呼延部的酋长,要是大单于半路就死了没到河西,我接到消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武威的大单于台给控制了,完了把自己立为单于,打着给挛鞮刘氏单于报仇的旗号,向北燕和吐谷浑宣战。反正挛鞮刘氏气数都尽了,我要能把吐谷浑或者北燕给搞一搞,在河西的威望不就有了?将来的单于不就是咱们呼延部的了?”他拍了拍尔朱光的肩膀,道,“四部里头怀着这样鬼胎的人不在少数。”

    尔朱光闻言一惊,退后了一步向他拉开了距离。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呼延西坨怒踹了他一脚:“什么意思?就是龙都的人现在已经混到河西里挑拨诸部,就等着大单于到了武威,让咱们自己内乱,好借我们的刀杀人。但凡大单于手段不够,压不住四部贵族,总有人会想着取代他! 那这就是匈奴内部的事情了,这帮鲜卑人能摘得干干净净。完了再撺掇撺掇吐谷浑,咱们凉州的匈奴岂不就是全都被鲜卑给吞了?这就是龙都宫里头那帮人打的主意!”

    他又继续说:“所以他们只会等着大单于进河西,而不会在路上自己动手,给河西送把柄。懂么?”

    尔朱光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他又问:“那你方才说的四部想要内乱是真的么?”

    呼延西坨几乎脱力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是有些人想这么干来着——”

    “你不是说忠于大单于么?”

    呼延西坨两手一摊,无奈道:“对啊,那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搞不过大单于。你看现在大单于文文弱弱的,你不晓得他后台有多硬!”

    刘易尧的后台能有什么,不就是个已经死了的,曾经名满全燕的镇西王的爹么?尔朱光颇为不解,这后台也就听着如雷贯耳了些。若真如呼延西坨所说,河西心怀鬼胎的酋长众多,那刘景的威望并不能给刘易尧带来任何好处。

    呼延西坨道:“你以为我那河东的老子是谁都能差遣的动的?”他舔了舔嘴唇,满不在乎地说,“姓冯想借我们的手除了大单于,但我们也得考虑考虑成本,不是么?要是他真是个酒囊饭袋,撑不起河西的架子,四部里头有的是人想接他的大单于之位。但他要是撑得起来呢,我们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推翻他?好好给他做四部贵族,吃香喝辣的。”

    尔朱光被他绕晕了,愣了半晌,问道:“那你究竟忠不忠于大单于。”

    “忠呀!”呼延西坨都懒得给这个脑子生锈的羯人解释了,“我要不忠我干嘛花重金请罗阿斯来弄死那帮虎贲啊?你不知道请这么几个有多贵!”

    “那你刚才还说要抢大单于之位……”尔朱光皱眉。

    呼延西坨气得踹了他一脚:“我说的啥?这一切都是基于现在的大单于是个饭桶的基础上的!那你说大单于是个饭桶么?是么?!”

    尔朱光依然皱着眉头看他。

    若是以武功、骑射来衡量刘易尧,刘易尧确实离匈奴单于的标准相去甚远。

    呼延西坨叹息了一声:“跟你说不清楚了!反正你别怀疑我对大单于的忠心,你也别以为河西人人都是我这样的。呼延部的人脑子清楚不代表四部就没有蠢货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地戳了戳尔朱光的胸肌,“智商和姓冯的在同一水平上的傻逼多了去了!”

    尔朱光艰难地消化着呼延西坨抛出的信息,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而正在此时那个给刘易尧送饭的小婢女咚咚咚地从房里跑了出来,脸色全然不似方才进去时的如沐春风了。

    呼延西坨立刻转移了话题:“哟,这女的在大单于地方吃瘪了吧?大单于实在是不怜香惜玉——她咋看不见我呀?我呼延西坨也不比大单于差到哪里去吧?”

    他朝着那低头疾步离开的小姑娘吹了个口哨。

    小婢女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她,果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都是红红的一片。她瞧见两人,一个看着也是个匈奴混血,长得普普通通,另一个则一头乱蓬蓬的红发,一张板砖似的方脸,立刻皱了眉头,扭头跑得更快了。

    呼延西坨那轻挑的口哨声立刻戛然而止:“嘿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随即又道:“小娘子长得也挺漂亮了,大单于咋不把她给收了呢?”

    尔朱光瞥了他一眼,这呼延西坨是没见过世子夫人,要是见过了,绝对不会觉得这个小婢女有什么特殊的。

    他现在想起当时在广固城第一次看见世子夫人,脊背还凉得荒。

    这样的女人才能当得起单于阏氏。

    正想着间,刘易尧的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回出来的却是刘易尧本人。

    他扫了一眼院中的尔朱光和呼延西坨,道,“太原城郊有个开化寺,你们要不要去拜拜?”

    尔朱光连连点头,倒是呼延西坨又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们羯人都信的拜火教。”

    尔朱光说:“有的部落是信拜火教的。朔州那边倒是大多都信佛了。”

    呼延西坨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在河西见到的羯人都信的拜火教,规矩特别多。”他又指了指刘易尧,“大单于信佛?我以为你也信的拜火教。”

    刘易尧一愣:“为什么?”

    佛教传入中土多年,龙都中的胡人多信佛。就算在河西,匈奴人中也是腾格里和佛教信仰参半,呼延西坨怎会以为他信仰的是拜火教?

    呼延西坨指向他胸口:“我之前看到大单于你挂了个坠子,那不是拜火教的法拉瓦哈么?”

    刘易尧一怔:“拜火教的神祇?”

    他将那玉坠从领子里头拽了出来。

    龙都几乎没有拜火教徒,他本人也随了镇国公主,为佛教信仰,根本不知道这个人首鹰身的神祇竟然是拜火教的象征。

    呼延西坨仔细辨认了一下:“还真是,大单于,你怎会带着这个东西?”

    刘易尧说:“这是我年幼的时候先镇国公主所赠。我竟然不知上头所雕刻的是法拉瓦哈。”

    “哦……镇国公主啊。”呼延西坨坐恍然大悟状,“怪不得呢。”

    刘易尧皱眉:“什么怪不得?”他在镇国公主身边多年,镇国公主一直是虔诚的佛教徒,怎会送他个拜火教的东西?

    呼延西坨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听我阿娘说,镇国公主原来在河西的时候,有个特别亲近的亲兵,是信拜火教的羯人。那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