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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

    康平看了一眼榻上依然未醒过来的七郎,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郑玖容见她不再做声,退了一步回去,低头得意了起来,可身后立刻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过头去,正是方才那个请自家医工来的少年。

    郑玖容恨他多管闲事,冷哼一声:“做什么?”

    那少年姓高,说起来算是当年死掉的高巨擎的侄孙子。高巨擎倒台后,高家就落魄了,嫡支的女眷尽数没入宫中做苦役。谁知道这高巨擎嫡弟的女儿,因长得貌美,突然叫圣上看上了眼,纳成了夫人,怀孕的时候进左昭仪,生完孩子就成了淑妃,只比冯皇后低了一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尽管只限于嫡支,败落的高家这会儿又似乎死灰复燃了起来。

    高家本不是五姓之中,又因为高巨擎的往事,朝中不敢用高氏子弟为官,高家能仰赖的唯有诞下幼子的高淑妃一人。这让郑玖容等五姓之子颇为不齿,也不大同这位高家郎君往来。

    高广寻轻轻地说:“大郎莫担心,七郎吉人自有天相,三娘因为是七郎的姐姐,所以才气急了一些。”

    郑玖容本想说他一点都不担心,但他好歹还有些脑子,便道:“他也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会同他们计较的。”

    高广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好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不多时,高家的医正到了,给郑玖容把了脉,又问了之前医工的处理,才道:“七郎君落水时间长,不过方才医工处理得当,已经是捡回了命来,现下性命看着无虞,只是接下来几天尤为关键,能不能熬得过,要看郎君自己了。老夫先给七郎开药吊着。”

    康平闻言,指尖都有些发颤,她将苍白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藏进了衣袖,面上依然是平淡,拜了一下,谢过医正。医正侧身避了避,道:“老夫不过是一介匹夫,受不得三娘大礼。郑家医工的医术也不会比老夫差劲,请三娘着人好生料理,七郎一定能度过难关。”

    康平点头称是。

    老医正捻了捻胡须,执笔开出一张方子,高家的小童立刻跑上来接了,又一溜烟蹿了出去拿药。

    医正起身离去,经过高广寻身旁的时候,拱手拜了拜。高广寻也颇为恭敬,回礼送他出门。

    康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问身旁四郎:“方才那位郎君是何姓名,还未谢过。”

    四郎答道:“姓高,宫中高娘娘的侄子。”

    康平敛容,宫中何时多出一个高娘娘?那个医工,分明是从少府太医令中退下的医丞蒋老,他能给高家做府医,这位高娘娘竟然如此得慕容焕的喜爱了么?

    ☆、27.第 27 章

    康平从书院里借了一辆牛车,将七郎送回郑府医治,牛车虽然慢,但走得比马车稳。回到府上,她又派人象征性地去城外青庐给郑家人送信,结果亦是可想而知,只韩姨娘回来了,带回来宋氏的口信:新婚诸事繁忙,叫府上好生照顾七郎。

    ——宋氏不回来,康平还乐得轻松,省的总得提防西苑。

    第二日,高广寻又亲自登门,带了不少滋补药物。

    “昨日回去后发现蒋医正所开的方子,都是些不大寻常的药材,因他是我府上的医正,只照着我府上所存的药物,拟出来的方子,我怕郑府没有备下,临时去寻,不大好寻到,所以特意送了一点过来。”高广寻恭谨奉上药物,说道。

    昨日事出突然,康平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个高广寻,回家之后,才找了四郎仔细问过此人来历。

    高广寻所谓的姑母高淑妃单名熙字,为高巨擎弟弟高巨擘之女,十年前龙都兵变,高巨擎被暗杀之后,高家嫡支男子尽数发卖为奴,往代北服苦役,而女子则没入宫中为婢,这事就算是已经变成了郑珈荣的康平也有所耳闻。

    但是高熙在这十年间竟然从罪奴之身,一路爬到了淑妃之位,已是让人惊异,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她这样快的晋升速度,理应叫众人侧目,可是前朝却无半点风声,仿佛是一夜之间,这位高家的罪奴,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只比皇后低一级的淑妃了。

    高熙成为淑妃之后,行事颇为低调,只从庶支择了一个少年为嗣子,却从不提那些被迁往代北之地的嫡支兄弟,看着十分安分的样子。那个被高淑妃从庶支拉来的嗣子,便是替七郎延请医正的高广寻。

    康平见他虽然出身庶支,但是身姿笔挺,风度翩翩,面目极为俊朗,周身气度亦如风中劲竹,比起五姓嫡出子嗣也不遑多让。且昨日他行事稳重,又替七郎延请了医正,算得上有恩,康平便将他客气地请入东苑。

    高广寻似乎很为昨日蒋医正开的药而烦恼,又重申一遍,自己不过是因为怕那些难找的药,郑府不常备,所以才特意登门。

    时高门大户皆有自己的医工,也有自己的药物储备,开方子的时候,各家医工会根据自己家里头的药材种类,择出合适的。这也无可厚非,但是看向高广寻唇红齿白的那张脸,康平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意:“有劳高郎记挂。着实又几味药材我府上没有常备,正差人满龙都去寻。高郎此次,又是雪中送炭了。”

    高广寻有些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颇为不好意思:“昨日光想着请医工给七郎救命,却也忘了。我家那位蒋医正,早年在少府供职,开药的时候从不在意药材是否贵贱,全凭性子,是故麻烦了些,委实对不住。”

    少府医工,是给皇室瞧病的,自然不管价钱,什么好药就拿什么给贵人用。蒋老有这么个习惯,简直稀松平常。

    康平连忙道:“高郎说的,竟好像你还对不起我家七郎一般,分明你对我家七郎有大恩。昨日手忙脚乱,也忘了同你道谢,请高郎务必受我一拜!”言罢,康平立刻以手扶腹,弯腰拜了下去。

    高广寻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七郎与我乃是同窗,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七郎现在如何了?我能否进去探视?”

    康平唤来春熙,叫他领着高广寻去探望。

    一旁冬情啧啧道:“这位高郎君人真是好,比起东苑那个……哼,还嫡子呢,心地如此恶毒,手段这般粗劣,真以为二娘现在当上了太子妃,他脑袋上就顶了个金钟罩了?”

    “目前没有证据,别胡说。”康平斥责。

    冬情急道:“还需要证据么?七郎君最守规矩,午休的时候怎会无缘无故跑出去?等他醒来,一问便知!”

    康平的眸色沉沉,面色一派清冷,眉眼间像是积满了祁连百世的冰川,冷得叫人发颤。她说:“只怕这两天,那边的人也怕七郎醒来,说出事实。宋氏把女儿养得不错,儿子却是真娇惯坏了,十七岁的人竟然半点利害都分不清楚,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郑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