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香薰店》
作者:壹小糖
文案:
“nature house”位于c市繁华区黄金地段,
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香熏店。
店里,
一名牟取暴利的店长,一只性格恶劣的黑猫,一个运气不佳的店员。
深夜的都市繁华依旧,
万籁俱寂的地下室,
特殊的客人们止步于此。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非影,墨藤 ┃ 配角:冬云,叶珂 ┃ 其它:花精
第一章:深夜访客
冬云,是只黑猫,此刻正趴在古铜色的高脚椅旁享用它最爱的沙丁鱼罐头。
我斜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漫长的告别》,在已经过去的三个小时,它只翻动了两页,并非内容不精彩,只是今夜有点心神不宁。
终于,我合上书,偏头打量着不远处暗红色的香熏炉,淡绿的蜡烛,浅黄的火焰,盛着水的托盘有些像花型皇冠,随着水的蒸发,店里弥漫着金桂的花香。
吃完夜宵,冬云慵懒地摇了摇尾巴,一跃跳上桌,理所当然地用我才买不久的新书擦它爪子上的油,还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教训我:“让你来看店,不是让你来发呆,好好工作。”
愤愤不平地从它的魔爪下拯救我的书,抚平折皱的纸张。
不是我不想好好工作,只是,凌晨一点,店里除了我,就是冬云,不见半个客人,与白天比起来还真是冷静得过分了。
“nature house”是我打工的香熏店,位于c市繁华区黄金地段,二十四小时营业。“nature house”的店长墨藤二十过半,处事却成熟稳重,最重要的是长得很帅,我一直坚信这是店里生意红火的核心所在。
“nature house”的生意虽好,店员却极少,除了店长和一只脾气不太好的猫,白天由我负责,夜里是兰希。
兰希上周辞职了,听说是家里有些事不得不处理,匆匆忙忙赶回了m城。
之后,也不见墨藤招人,反而是夜里自己守店。
直到昨天下午,一位任性的客人吵着闹着要法国南部野生的高山茉莉,正好墨藤也准备外出采购原材料,今早便收拾行李出发了。
出门前,出于礼节,他问我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如果顺路,能带一株黑百合回来吗?”
“黑瓷花盆?”
我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这次,墨藤倒是找了个熟人来帮忙,不过是那人负责白天,而我改在夜里。我有时也会感到疑惑,这种从花的尸体中萃取出来的液体怎会得到如此青睐。
凌晨两点,倦意阵阵袭来,迷糊中不由想起了墨藤今早说的那句:“非影,不想看见时就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又能怎样,已发生的事,装作一无所知,那也许才是真的傻得可怜。
但,若是闭上眼睛指的是夜里守店困了就能舒舒服服的睡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看见。
脸贴在冰凉的桌面,视线随着冬云左右移动,清晰了又模糊。墙上古堡形状的挂钟传来四点钟报时,久久地一声叹息,我撑着桌子坐直:“冬云,关门了吧,都没有客人来,我好困。”
冬云不高兴地瞪着我,用那种透着寒冷杀气的猫的视线:“墨藤刚走,就明目张胆的偷懒,简直不可原谅。”
我没偷懒,只是困,特别困而已,抗议不能说出口,只好又久久地一声叹息。
很长时间没这样老老实实地窝在店里了,有点透不过气。以往,墨藤白天几乎都在这儿,我总能找到机会溜到街上去吃甜点,买衣服,或者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羡慕地望着来来往往的情侣们。
冬云忽然停止了大声埋怨,机警地跳下桌,缩在我脚边,瞬间变成一只温顺的乖猫。棕褐色的店门缓缓打开,门边的银质铃铛发出熟悉的声响,清新的夜风吹淡了金桂的香味。
扯掉疲惫,迅速换上灿烂的笑容,站起来面向大门:“欢迎光临。”
门打开又关上,“nature house”迎来了夜晚的客人。
还没来得及看清门边的人,一张脸就飞快地凑到了跟前,说话的语气和冬云颇有几分相似:“真没意思,怎么是你?墨藤呢,他在哪儿?”
稍稍往后退出小步,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店长外出办事,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吗?”
“墨藤出去了?”面前这位十二三岁的小客人似乎对我的回答非常不满,嘟着嘴走向水晶壁橱,壁橱分五层,整齐地摆放着3ml—10ml规格的香熏油,底层到顶层的价格差异有时会上万倍。
不得不说,墨藤是个顶着一张帅气脸孔的暴利商。不过不要紧,反正那些来买香熏油的客人,特别是那些挂一身昂贵珠宝的贵妇们也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那些高价香熏油确实珍贵。
我守在一旁,年轻的客人站在壁柜前不时感慨:“这些真的能卖出去?人类果然很奇怪。”
老实说,人类奇不奇怪我不怎么关心,好奇的恰恰是这位客人华丽的古装与墨藤经营的这家有些欧式风味的小店极不搭调。
米色的绢缎长裙绣满云纹,内衬白色素纱,粉红丝带系于腰间,黑发梳成双环髻,白玉耳坠。
我瞟了一眼她发髻上的白丁香花,一百五十年修行的花精也想和墨藤作交易?这不值得,她还太年轻了。
一会儿,小客人不再盯着大大小小的香熏油瓶,别过头看着我:“现在能签订吗,那个名字很奇怪的契约?”
“pure不适合你。”作为店员,这不是该说的话,换作墨藤,或是兰希,他们一定可以微笑着爽快的答应。
最烦闷的莫过于,总觉得对着古色古香的花精说英语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这种感觉相当别扭。
女孩明显不高兴了:“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
“百年换一年。”我无奈地笑了笑,“一百多年的修行仅仅是人类短短的三百六十五天。你不是说人类很奇怪吗,那又何必变成人类来受苦。”
“我的事与你无关。”她皱着眉头瞪着我,的确,我管得太多了,与其让客人不高兴,还不如顺势完成墨藤的收购工作。
我拿着钥匙走进狭小的内屋,打开左墙的铁锁,推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冬云安静地跟在我脚边,女孩走在我后方三米不到的位置。
下行石梯尽头一间空旷的大房间,房间里只放了一张长桌,桌上的铁盒里是“pure”,铁盒旁的玻璃水罐装有透亮的液体。
我指了指水罐:“这是必要的,希望你能理解。”
女孩有些紧张,这很容易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