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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白带她去睡觉,小公主闹着要去楚白那里睡,她一个人住空荡荡的大屋子总归是孤单,就应了她的要求,让仆人带着她先去了。

    楚白径直去了袁鸿的宅子,袁鸿的屋子正好在袁纵宅子的后面,楚白进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整栋屋子都是灯火通明,一楼里透过落地窗看过去几个仆人在收拾饭桌上的残局,二楼有个人影立在窗边,昏黄的顶灯下,只看得清轮廓,和指间烟火明灭。

    楚白转身进门。

    袁鸿宅子里的仆人说袁鸿正在健身房,楚白在袁鸿的宅子里唯一熟悉的就是健身房,当年他在这里挨了两年的摔。楚白推门进去,袁鸿正穿着道服在角落里的桩子上练拳脚,中间大片的垫子,已经换了好几批,楚白依稀记得在上面被袁鸿过肩一摔兜头被翻过去,脊椎砸到垫子上,硌的生疼。

    袁鸿打完一圈,拿着架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顺手拿了一瓶水扔给楚白,然后自己开了一瓶和楚白并肩坐在旁边凳子上。

    “怎么过来了?”

    “没怎么,就是过来看看你,好长时间没过来了。”楚白看着手里的瓶子笑了笑。

    袁鸿一挑眉头,不置可否。

    “你什么时候回去?这次回去就好长时间不见了。”楚白接着问。

    “后天,明晚约了李邕江,还走不开。”

    “哦。”

    袁鸿喝完了水侧着头盯了楚白一会儿,楚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不善的目光里有什么。

    “我说袁纵能看上你,是挺勾人的。”袁鸿说的一本正经。

    楚白一时不知道该给个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脸色暗淡下来。袁鸿却没有那份说错话的自觉,他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能说,他很深的潜意识里是拿着楚白不当外人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看他偷看自己练近身搏斗就让他跟着,面对谢一峰欺负楚白的时候扭断了他的手腕子。

    “袁纵怎么突然把你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当时信誓旦旦和我说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想着再离开。”袁鸿接着问。

    “我不知道,之前没说过。”

    袁鸿啧了一口,“这老狐狸又要干什么?”

    楚白也觉得前方迷茫,不自觉叹了口气,袁鸿却笑了,“你叹什么气?起来,来跟我练练手。”说完就要拽着楚白起来。

    楚白要懵逼,他起码十年没碰这些东西了,期期艾艾的要拒绝,“不行,我没换衣服”

    “我没什么力气”

    “……”一系列挣扎之后还是囫囵被袁鸿扔到了场地中央,穿着休闲裤被袁鸿摔了个底朝天,躺在垫子上骨头全部散架。

    袁鸿蹲在垫子上,揪着他的衬衣领子笑的十分顽劣,“你是怎么了?这么不经打,我还没碰你你就碎了。

    ”

    楚白疼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觉得自己的脊椎是要碎成一节一节的了。袁鸿还在那里袖手旁观,然后自个儿居然坐下来了。

    “你这么下去是要活不长的,那几年见过几个和你一样身子弱的不行的公子哥儿,也不动弹,到后来人参鹿茸的吊着也过去了。”

    楚白不答话,就听这难得的富贵人间之间难得的亲情。袁鸿大概是觉得有点矫情,煞风景的换了话头,“当初送你出国的时候,袁纵可真是出了血,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到后来去北极看了几个月的熊才把魂儿给拉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满是讽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楚白听得,楚白却是短暂的一愣神。

    袁鸿又把这句话给带过去,仿佛就只是开了个玩笑,他从垫子上起来,拍了拍楚白的肩头,“走吧,回去睡觉,明天早上给你红包。另外的,南美那边民风剽悍,你走的时候多找几个靠谱点的保镖跟着你,趁现在先物色点儿。”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初二的时候楚白带着薇拉给袁鸿送行,袁鸿走了没几天小公主也走了,公司年后上班,楚白和袁纵也没有更多交集,整个袁家人年没过完就各奔东西。

    十五一眨眼就过去了,过了元宵,楚白准备着收拾行囊去南美,机票早就订好了,接地的人也联系上了,他是早上的班级飞往里约,今晚上他最后检查行李,吃一顿践行宴,睡一觉醒来就离开了。

    卫周打内线电话告诉他晚餐已经做好,让他过来,楚白随口答应着。袁鸿走的时候是他陪着吃了最后一顿,薇拉走的时候也是他,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等到自己走的时候就没人了。庄园面积大,他也没叫电瓶车,自己沿着石子路从曲折的景观中绕过来。

    他去主屋的时候没想到袁纵也在那里,大概半个月没见他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袁纵坐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楚白过去落座,袁纵看着差不多之后把卫周也叫过来一块坐下。

    “你算是照顾着阿白长大,阿白今天要走,你也一块坐下吧。”袁纵这么说。

    卫周也没拘谨一块坐了。

    三人落座。气氛严谨悲痛的要命。明明只是去一趟南美,却弄得像是游子远行,不知归期,而袁纵临行密密缝,却没有意恐迟迟归。

    “你去之后要适应那里的环境,南美环境不如这边好,治安也不怎么样,外出的时候一定让人跟着,保镖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明天早上跟你一起走,在那边多呆一段时间,这边也没有太多事情……”袁纵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楚白筷子也没停,勺子碰瓷器的细小声音叮当作响。

    最后,楚白走的时候,袁纵不确定的说,“有空我会去看你。”楚白没说话,袁纵又轻声补了一句,“那你忙的话我就不去了。”

    楚白的航班飞的早,雾凇淞的一片中,袁家的大宅开了门,两辆车沿着蜿蜒的下山路,在一片朦胧中离开了袁宅,驶往国际机场。楚白坐在前面一辆车上,后面一辆车上坐着他的随行人员,一名袁纵钦派的秘书,四名随行保镖。

    临近机场的时候,楚白却让司机多绕了一个圈,他还想看看香港,他有预感这次去南美会很久不回回来,陡然升起一股留恋的情绪来。

    司机听照吩咐,多绕了一段路,再赶去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太早了,随行去托运了行李,换了登机牌,楚白等他们一块过去过安检,楚白过去以后闸口就关了,几个随行跟在后面,通过通道,楚白仿佛眷恋般回头看了一眼,下一刻却猛然回过头。

    极远处,袁纵隔着人流与他对视,那眼底不必想,一定深沉如海。

    楚白沐浴在巴西的阳光和沙滩下,袁纵在香港却经历着寒冬。

    “还是没什么门路么?”袁纵在酒店落地窗前抽了一口烟,背对着吴非问。

    “没有,这次政府不知道是为什么,全部上下闭了口,派去接洽的人连门都进不了,说是上面要彻查,怕被抓着把柄。”